他从人间回到瀛洲已快有三年，这些声音也差不多伴随
他这
长
岁月
那时谢慈没有说话，之后不久，李青衡就离开人世。
“算，不讨厌你。”谢慈说，可没有人能听到他声音，他吸吸鼻子，把凤玄微搂得更紧些。
凤玄微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情况下，背着他小徒弟回到紫微宫中，月华如水，洒他
身，门口水墨屏风上映着他瘦削身影。
凤玄微于案前坐下，谢慈靠在他肩膀上，有那瞬间，他会觉得就这样陪在他身边好像也不错。
晚风搅动池中月色，粼粼波光向外散开，殿内片寂然，窗外枝雪白茶花无声地抖落两片花瓣。
宁渡再次应道：“明白。”
他接过葫芦，与凤玄微细细商量九重天塔开启时间与进去人选，然后才离开，后来又来过几位仙君，他们中有人偶尔也会提起赫连铮，提起下界近来出现种种异象。
谢慈直趴在凤玄微背上，他想听有人在他面前说起自己，可是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都不曾有人在凤玄微面前提起过他，就连苍雪宫也不曾出现在他们对话中。
谢慈突然觉得当年江砚在他面前说定要把苍雪宫做大做强这件事是很有道理，假如苍雪宫成修真界最厉害门派，他们总不至于还这样无视掉吧。
可就算苍雪宫在修真界还不算特别起眼，凤玄微听那多赫连铮近况，他为什不问问自己呢？
赫连铮登上天阶消息，又提酆都外出现那只断尾异兽。
“
都已知晓。”凤玄微说。
宁渡继续说着，涂山狐族族长萧绾从生死境中取得龙珠，现在赫连铮身体化那颗龙珠，修为更精进许多，比他们预想结果要好出许多。
远方天河浸泡在漫天霞光里，像是烧起无尽业火，重重宫阙在那火光中扭曲，流云四散，许多白色鸟儿在那云间火间穿梭，细小羽毛飘落，顺着滚烫河流漂向远方，凤玄微静静地看着那些羽毛，有些出神儿。
宁渡等会儿没有等到他回应，顺着他目光看半天也没看出什所以然来，他大着胆子向凤玄微问道：“尊上在看什？”
【阿慈】
【阿慈阿慈阿慈阿慈】
【阿慈啊】
那声音又响起来，浅浅叹息声好似就回荡在紫微宫中，凤玄微握笔手没有丝毫停顿，在纸上写着凡人看不懂文字。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声音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他在生自己气吗？气自己在他离开后从不到他坟前看他吗？还是在气自己烧他那些画像？
谢慈莫名觉得委屈，他想他可能是做错些事，让他伤心，可凤玄微也骗人，他还没有生他气呢。
怎不问问自己呢？
师父，又有点讨厌你，谢慈心想。
脑海中忽然闪过过去某刻片段，那是他二十岁生辰时，李青衡边吐着血，边看向他，恳求着说：“阿慈，不要讨厌师父。”
“没什。”凤玄微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那接下来们要做什？”宁渡问他。
凤玄微道：“去将九重天塔开启吧。”
宁渡应道：“是。”
“顺便将这葫芦放进塔里。”凤玄微把那紫金葫芦递给宁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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