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想要进到宁州城内解情况,齐暄宜不许,但他没想到自己带来人马居然敢公然违抗皇命,请求入城。
很少有人在看到这样惨烈景象后毫无反应,更何况随齐暄宜起来宁城大多都是大夫。
齐暄宜略有些委屈地爬回马车内,到底谁是皇帝啊?这叛军还没打到跟前,自己话怎就不好使呢?
“你好好地回来,”齐暄宜坐在马车里瞪着萧鹤,威胁他说,“要是染病……”
萧鹤等会儿,没等到他接下来话,主动问他:“怎样?”
齐暄宜犹豫片刻,慢吞吞地跟他下马车,他让人在马背上垫好几层软垫,才骑上去。
萧鹤担心他适应不,骑得不快,到后来反而是齐暄宜敲着他肩膀,让他快些。
他语调软和,像是小猫在撒娇样,他偶尔在床上也会发出这样声音,萧鹤心里直压抑郁气都因此消散些许。
他们行人行大半个月,终于到宁州。
宁州城内,许多尸体没有来得及焚烧掩埋,只能堆在山脚下,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大部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上面飞满蚊蝇,嗡嗡作响。
消息传递多有不便,萧鹤觉得只有自己亲自去,才知道该如何做,而不是让更多性命白白丧在宁州。
现今萧鹤知道该怎哄这小皇帝高兴,只是没想到哄得太过火,齐暄宜最后竟然说要与他同前往宁州。
这位陛下想出是出,宁州瘟疫肆虐,他个皇帝平时连几步路都懒得走,他去那里做什。
萧鹤耐着性子劝他说:“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坐不垂堂,现在宁州疫情严重,您还是留在宫中,保重龙体。”
虽然齐暄宜留在京城中也不做事,但他后宫空置,就自己个男人,更没有子嗣,唯皇亲老王爷还被关进大牢里,他若在此时驾崩,本来就不稳定时局必将大乱。
齐暄宜恶狠狠地威胁他说:“你那未婚妻就死定。”
萧鹤:“……”
他果然不该对这
活人、死人,就这样困在起,走在空荡荡街道上,仿佛可以听见每个人身体里血液点点凝固声音。
齐暄宜站在马车上打起哈欠,萧鹤回头看去,他张大嘴巴,睫羽上挂着细小水珠,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他对眼前这幅人间炼狱般景象始终是无动于衷。
“看完,可以走吗?”齐暄宜打开扇子扇两下,抱怨说,“这里好热啊。”
萧鹤仰头凝望着他,心中忽然涌出股巨大悲哀,他悲哀天下百姓供养出这样位无情帝王,或许其中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杂乱情绪。
齐暄宜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鹤,等他说完,挑眉道:“你觉得朕决定事,你能阻挡得吗?”
萧鹤默然看他,不想说话。
齐暄宜最终还是和萧鹤起赶赴宁州,他们带上队人马,准备天下最豪华马车,可齐暄宜娇气得厉害,枕在萧鹤大腿上仍是觉得不够舒服,待不到盏茶工夫,就叫着停下歇息。
萧鹤无声叹气,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欠这小皇帝,起身就要下车,齐暄宜伸出手把扯住他袖子,问他:“你要去哪儿?”
萧鹤拉起他手,对他说:“草民带您出去骑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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