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啊。”凤玄微轻轻应着,那些心魔冲开结界,蜂拥而出,占据他整个识海,他双目流出血来。
他阿慈终于长出心来,可他死。
他说:“昨晚不小心割破手,流好多血,今天没注意又被割刀,有点疼啊……师父,你真不在吗?”
他说:“不想看到你,好难受啊,师父。”
他说:“师父,腿好疼啊,心也好疼,怎会这疼啊?你救救吧,救救吧,师父……”
他说:“你说让开开心心,可是师父,没法开心起来,做不到怎办?”
他说:“想你师父,好想你啊,你怎不来看看啊?”
天空,在这浩大天地间去寻找谢慈存在过气息。
寂然,只剩下无尽寂然。
春草离离,白骨生花。
似在嘲笑他现在所做切都将无济于事,天地间早没有阿慈,凤玄微嘴角溢出鲜血,眼眸里满是悲戚。
忽然间,生死境中刮起阵大风,风中夹杂许多怪异声响,凤玄微抬起头,只见成千上万纸鹤似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堆满他周边每个角落。
他说:“师父,想去找你……”
……
只只纸鹤在凤玄微手中化作白色流光,簌簌落下。
那些记忆末端,生死境里漫天雪花飘落,谢慈躺在血泊里,他望着灰暗天空,嘴唇翕动,无声地叫着。
“师父……”
那是在多年以前,谢慈个人坐在苍雪宫寝殿里面,他浑浑噩噩,没日没夜地折着纸鹤,他把藏在心底,再找不到人能去说话都说给这些纸鹤听,他攒整整个屋子,等到个有风日子,打开窗,将这些纸鹤全部放飞出去。
在那些日子里,谢慈总是在逃避痛苦,借着醉生梦死,夜夜笙歌,麻痹自己。他不想听人提起李青衡,不想见到他,不想想起他,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忘那些纸鹤是要送去给谁,好像到后来就可以真全部忘记。
其实他说每句话都为纸鹤指定方向。
这些纸鹤飘过千万里,飞过高山与瀚海,在多年后,终于找到它们另位主人。
凤玄微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纸鹤,他以为那是阿慈死后留下信息,但那里面传出是二十二岁和二十三岁阿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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