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知道做不到,所以内心不向往。
以贾家先祖留下余荫,足够贾家人安安稳稳,富富贵贵受用上几辈子!
何苦再去沾染是非?
若是好倒也罢,可以锦上添花。
若是有风险……
只是有些话,吾亦不能明言。
但念在你两家渊源之份,却不得不提醒言……
太上皇今日忽然传旨,为先荣国太公贺百年华诞。
内中深意,贾家不可不深思。
以贾家根基,自然不惧寻常风浪。
在那块刺目泛着霉点硬馒头前,贾母颤巍巍站起来,满面愧色,对孔传祯微微躬身道:“老公爷,都是老身治家不严,让老公爷见笑。”
此番动静,整个大花厅都为之震动,纷纷起身。
贾政更是面色赤红,三两步上前,提起衣襟前摆,跪于贾母身前,羞愧难当道:“母亲,都是儿子理家不严,方使得母亲蒙羞。儿子大不孝,罪该万死!”
这番话,差点没让后面贾赦气炸。
这是要把他按在东路院百年节奏吗?
“存周,贾家家境已艰难至斯吗?要以此物,给家中子弟做果腹口粮。”
孔传祯面色肃然看着桌几上那块吃半块馒头,淡淡问道。
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天下文宗动怒气。
看着这块和石块般硬,且布有霉点馒头上几个牙印,众人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看到幕惨剧。
也难怪这位天下文宗,此刻难掩怒气。
尤其是最为危诡皇权争端,怎敢牵连?
念及此,贾母心里愈发不安起来,满面诚恳看着孔传祯,道:“老公爷,可是
但是,涉及皇权呐……”
此言出,如惊雷般,令贾母、贾政甚至贾赦、贾珍等人,都悚然惊。
纵然享惯富贵,可涉及宫廷皇权,他们这样人家,都有种天然敏感性。
贾家到这辈,当真已经没甚豪情壮志可言。
他们没想过去朝堂上纵横睥睨,也没想过去执掌苍生权柄。
就听贾政又对孔传祯道:“牖民先生,此事实与家母无关。之前家母就曾发现,琮哥儿被乳母苛虐,大怒之下,命吾严惩乳母。是疏忽,只惩戒他嬷嬷……再没想到,还会有今日之事!”
孔传祯叹息声,先对贾母道:“老夫人坐吧,料此事,必非老夫人之意。”
待贾母重新落座后,孔传祯又对贾政道:“从周也起来吧,方才谈大学,你当知大学中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修身、齐家,而后治国,明德于天下!吾辈儒生,固不及古之圣贤,明德于天下,也当做到修身、齐家,后志于明德。”
贾政闻言起身,羞愧满面,躬身道:“牖民先生之言,政,铭记于心!”
孔传祯见贾家人面色都不好看,知道做恶客,心中叹,想想,言道:“老夫人、恩候、存周,非吾不知礼,倚老卖老做恶客。
虽然质问是贾政,可这馒头,却放在贾母跟前。
这般作为,莫说贾政面红耳赤,连贾母都坐不住。
她虽贵为等国公夫人,却终究贵不过世袭罔替衍圣公。
孔传祯不仅是等衍圣公,更是名传天下、世所敬仰当世文宗,且还年长于她。
是有资格质问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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