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见状,眼中闪过抹无奈。
他若有其他法子,又怎会出此下策?
他难道就不知,此举会让贾琮在府内地位愈发微妙艰难?
他知道,可是,他却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国公府内形势,太过复杂。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谁在乎那些诗。
能在中央六部做正官,基本上都是科甲出身。
虽未必皆为书法大家,但起码眼力还是有。
自然都能看出贾琮字迹不凡之处。
时间荣禧堂内,惊叹连连。
再多不平事,那也是旁人家事,岂容外人指手画脚?
这绝不合君子之道,也不合礼法。
却不知今日缘何如此……
李儒只能将此事之过,再次放在衍圣公身上。
至于衍圣公孔传祯又为何如此看重豪门庶子,他就不得而知……
贾政躬身道:“政,汗颜矣。”
曹永在旁忙道:“诶,存周不必如此。吾等岂不知汝之为人?亦知汝之难处。只是,家有良才美玉,还要多爱护些才是。”
贾政愧然道:“必当如此,必当如此!”
李儒笑道:“松禅公,润琴,到底是何等书法,竟让你二人如此惊叹?何不让吾等也目睹番!”
他这是故意岔开话题。
荣禧堂。
场面时有些尴尬,也有些凝重。
能让个孩童,生生将字体写出禅意,那得抄写多少遍佛经?
都不是没见识,京官虽穷,可能在工部为官,基本上不会出现穷官儿。
家大业大,内宅事也就多。
因为贾家自有族学,还是先祖所立。
所以从祖辈起,贾家历代子弟就全都在贾家族学内启蒙读书。
代又代,莫不如是。
若是去别
然而就在这时,面色直未缓过来贾政,在凝视手中纸笺半晌后,忽然说句石破天惊话:
“李祭酒,自下官长子早逝后,贾家应该还有黉门监名额空缺。下官想将这个名额,给予贾琮。”
此言出,莫说贾家诸人,连宋岩、曹永、李儒等人都震动。
只是,即使如今已是贾琮恩师宋岩,面上也没甚喜色。
反而皱起眉头。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
传言出去,贾家固然出丑,他们所行同样非礼。
听闻李儒所言,宋岩将手中叠纸笺递给贾琮,道:“送与诸位大人观。”
贾琮将誊抄六七页纸,分发给诸人。
贾政手中,便是贾宝玉所作诗。
君子所言,当不涉阴私,不揭人短。
而且李儒心中其实已经很疑惑,曹永倒罢,虽然他话最多,可都是因为宋岩而谈。
关键是宋岩,此老往日里苛守礼法几不近人情。
今日所为,却大出人所料。
放在往日,他断然不会谈论旁人家内宅私事。
阴私之事,见怪不怪也就不新鲜。
可寻常阴私之事,又怎会放在台面上来说?
放在台面上来说,就不叫阴私事,那叫丑闻!
此刻,当着三位文坛大德,还有大半工部同僚面,揭开贾家丑闻,可想而知,贾政此刻心情,是何等……惨烈!
好在,宋岩给他递出台阶:“存周啊,贾家注重孝道,是极好事。只是要思量,过犹不及。不要将名教棵好苗子,熏染成沙门子弟,那就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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