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跳脚骂街,却听宝钗笑道:“妈放心,这词是极好词,虽怨意重些,到底是那不得意女孩子所写,对……”
番话没说罢,就见薛蟠张大嘴笑个不休。
薛姨妈恼道:“猫尿灌多,这会儿发疯!”
薛蟠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是妹妹往日里总劝多读些书,如今却连男女也分不清!”
薛宝钗并不理他,也不觉得难堪,眼神还是落在那首
心里其实还是很有些忐忑,他不大懂这些……
薛宝钗将信将疑接过纸笺后,缓缓看去,看点题后,秀美微微蹙,继续往下看,然而只入目第句,眼睛就再也移不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
直过盏茶功夫,薛宝钗仍未回过神来,这边薛蟠已经得意连连跟薛姨妈使眼色。
薛姨妈从炕上起身,悄然走到薛宝钗身边,看过去……
她看着薛蟠眸光闪闪间,隐有愧意,道:“不过这几日不大舒服,当不得什大事。哥哥又何必放在心上?”
薛蟠见连向来精明妹妹都瞒过,心里愈发得意,摇头晃脑道:“妹妹这是什话?妹妹身子不大舒服就是不得大事!如今就妈和妹妹两个至亲,哪个都得好好!”
这话倒也说真心诚意。
却将薛姨妈眼泪都感动下来,把拉过薛蟠抱住,心疼哭道:“儿啊……”
不过只哭句,就戛然而止。
进内宅门儿,就大叫道:“好妹妹,快瞧瞧,哥哥给你带什来!”
“该死孽障,你混叫什?不知去哪里灌野猫尿,不好好回你地方窝着去,撞客不成,发什疯?”
薛姨妈午睡还未醒,被吵醒后,气得隔着窗子骂道。
薛蟠也不在意,边往里进边嚷嚷道:“这几日妈和妹妹都不痛快,哪里还有心思去吃酒?到处寻些好东西,想淘来给妹妹。妹妹若是好,妈必然也好。寻宿,终于得个好东西,保管妹妹喜欢!”
听他这般说,薛姨妈起床气也散大半,再见他青着双眼,脸疲倦,便当真以为他为自己娘俩奔波,心里真真心疼不已,只剩下怜爱。
她也是能识文断字,哪里读不出这阙词好来?
只是,却以为不适合未出阁闺秀看,幽怨太重,怕让她们心生恐惧。
因而又骂道:“从哪寻来这些教坏人心怨词,也敢拿给你妹妹看!”
“啊?”
薛蟠脸上得意凝固,铃铛大眼睁溜圆,以为被锦香院云儿给哄。
把将薛蟠从怀里推开,怒视啐骂道:“该死畜生,身骚味,还敢跑来哄们?”
薛宝钗闻言,也沉下脸来。
她方才也要落泪……
薛蟠满心懊悔,竟忘沐浴,却跳脚道:“真真冤枉死人,妈不知道为得这个好东西,费多大劲!银子都买不来,专门淘给妹妹!”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个纸笺来,递给薛宝钗道:“妹妹你只管看,若说出个不好来,打今儿起再迈出这个门就不是人!”
连里面房间也有动静,就见身着蜜合色比肩褂下浅葱色绫裙少女走出。
不见奢华,唯觉淡雅。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面若皎月,眼如水杏。
不是薛宝钗,又是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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