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记得颦儿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好似,也还算工整呢……
想着这些,黛玉怔怔出神间,苍白俏脸上浮起丝丝晕红。倒也不是在想哪个,只是觉得“魔改”后这词有趣……
下边儿,宝玉睁着双无辜茫然眼睛看着这幕,有些莫名其妙……
……
宁国府,宁安堂。
她连代入都不敢代入点,只想自己也被父母厌弃,被奶嬷嬷打遍体鳞伤,肆意啐骂,她只觉得颗心都要碎裂,连呼吸都不畅。
只是,谁能又想到,只两年功夫,这位表哥不但长愈发俊秀,还翻手为云覆手雨,折腾出这片天地来。
和从前处境相比,早已是天壤之别。
就好似困于浅水游龙,终于飞冲天,而后龙归大海。
连家里最厉害老太太、太太,如今都拿他无法呢。
宝玉和三春姊妹虽都待她极好,处处让着她,可是她们又哪里明白她心?
这些年她心里始终没有定性,直自觉只是寄人篱下孤女,没有半分安定感。
好似,随时都会被扫地出门,生死无依……
纵然旁人对她好,她也只以为不过是在可怜她。
这种感觉,宝玉不会懂,三春姊妹们也不会懂。
着,陪着大大笑脸,咕咕哝哝说好阵笑话,见林黛玉看也不看他眼,便央道:“好妹妹,你也理理。”
林黛玉闻言抬起眼帘,灵秀眼眸瞧过去,正要开口,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罢,方面色苍白道:“二哥哥见谅,身子不适,说不得话。”
宝玉:“……”
长叹息声后,他寻把椅子坐下,低着头似孩子做错事般,认错道:“林妹妹,前儿都是魔怔,才说那些混账话。其实……就算你再不理,也不后悔之前对你好。还记得那年你才来家里,就带个老嬷嬷和雪雁,孤零零个人。可瞧你,却很眼熟,好似已经认识辈子似得。许是前世欠你恩,这世只想待你好。你不理,心里就和刀子割样,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
说着,宝玉难过眼中滚下泪来。
贾珍看着面色迟疑贾琮,大声道:“三弟放心,这孩子也见过,不比咱们家那些轻狂不知礼混账,是个极好孩子……”说罢,
今日这些事,虽没有明证,可黛玉却总觉得,这里面必少不这位三哥哥在背后勾划。
只是心机虽不浅,却实让人生不出厌恶感来。
想想昨夜这屋子人蛮不讲理,非要逼人下跪磕头。
今日人家翻手就来这出,何其解气也……
可恨那凤丫头字也不识个,竟也有脸子拿相思词来冤枉人。
因为不管是正出还是庶出,她们总归都姓贾。
而她,却姓林,是外人。
如果说,贾家有哪人与她相像些,怕就是那位当初在东路院假山后小小耳房前,看到遍体鳞伤琮三哥。
他当初,比她自己幻想过处境,还要惨十倍不止。
她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惨人……
黛玉闻言,也想起当年事,跟着落下泪来。
她五岁丧母,六岁离父亲孤身来到都中。
当时心境,何等脆弱凄凉。
好在有外祖母疼爱,又有表兄和三个姊妹陪伴。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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