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岂能不解此中深意?
李氏看起来是在夸贾琮,可是,心思何其险也……
真要送贾琮去九边戍边,贾母、王夫人是万万张不开这个口。
正当犹豫之时,就听忠靖侯夫人赵氏道:“怪道来时听家老爷说,老太太这心病,多半就是和此事相干。家老爷说,荣国府两代国公,何等显贵,如今却沦落成宗亲之爵,老太太正是因此,才觉得愧对先荣国……
老太太,您侄儿说,他斗胆劝您老可不要味想着疼惜孙子,想当年先荣国他们,何尝不是从血水里趟杀出来?
王夫人闻言都唬跳,以为她这嫂子又吃错药乱开口,忙道:“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才多大点?如今又闯下那般大文名,还得举人功名,再送去军中像什?”
朱氏笑道:“是不像,都中本就有起子妇人不干正事,专挑公候门第内宅事造谣。”
李氏闻言面色滞,目光里闪过抹恼色,上回她就因为传次谣言,才被贾琮利用叶家那位打脸。
回去后跟二子抱怨番,才惹出后面那多事。
如今二子惨被流放,虽说都已经打点好,找好关系,不会让王礼受苦,可这份怨气怎能咽?
夫人朱氏、忠靖侯夫人赵氏便起上门来。
昨儿二府节礼已经派人送来,得知贾母卧病后,今日就亲自登门。
在门口还遇到并前来探望王子腾夫人李氏。
贾、史、王、薛四家,上百年来始终互通姻亲,如今贾母年岁辈分都高,地位更高,有不适,她们于情于礼也必须要来问候。
朱氏、赵氏、李氏三人殷勤问安后,得知病因,自然少不得将“罪魁祸首”责备番。
还说只要您点头,其余都不用您操心,他来安排琮哥儿去九边,总要把这宗亲之爵给转回亲贵武勋才是正经。
方才李太太传陛下话,那说再正经不过,不管琮哥儿书读再好,也不管是举人还是进士,日后他总要承爵不是?
既然如此,读那多书,考那些功名又有什用?往后还是要转到武职来。
您啊,还是早点下决心吧!”
贾母:“……”
不想今日被保龄侯夫人当面打脸……
只是这回,李氏却丝毫不惧,她冷笑声,道:“造谣?谁敢造谣?你当这是这妇道人家心思不成?”
众人听话听音,听出话中有异,王夫人便问道:“嫂子这是何意?”
李氏眼中闪过抹傲然,道:“是家老爷说,陛下亲口对他说,贾家子果敏勇毅,不愧为荣宁之后,日后身上又有爵位,在文官中厮混实在可惜。陛下金口玉言,这话会是随便说说?”
听闻此言,连贾母都变脸色,起沉默起来。
保龄侯夫人朱氏向王夫人问道:“不是说早就分家?怎还住在墨竹院里?”
王夫人忙摇头道:“并不曾分家,有老太太在,再没有分家道理。只是先前住在东路院,因为今秋要下场,所以才在墨竹院里温习学问……”
朱氏道:“还是早早打发回东路院好,这孩子好归好,就是太能折腾。”
王夫人笑而不语,旁赵氏笑道:“就算去东路院,左右也不过几步路,还能拦得住他?”
王子腾夫人李氏忽然道:“不如送到九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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