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大惊,急道:“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
贾母没应答,只指指贾琮。
贾琮苦笑道:“老爷,侄儿也只是猜测……看在宁国先祖功于社稷面上,宫里和宗人府未必会取蓉哥儿性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贾家失德,又有弑父这等骇人听闻惨案发生,就算宽宥蓉哥儿大罪,宁国爵位怕也难保,这本也是以武功爵抵死罪。爵位之贵,便在于此。更何况,宗人府宗正忠顺王与吾家……”
贾政闻言,竟直接落下泪来,魂不守舍悲声道:“祖宗基业,竟于等不肖子孙手中丢去,他日酒泉之下,吾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这个以孝为天时代,通常将祖产看比性命还要重。
自家子弟都是什货色,其实谁心里没数?
往日里只不过都是得过且过罢,真到大事时,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家子弟绝对上不得台面。
而旦贾蓉在宗人府认下罪名,那……
想想弑父之罪刑罚,贾政身子晃晃,面色惨白。
贾琮赶紧搀扶住贾政,道:“老爷且宽心,侄儿以为,蓉哥儿性命总是无忧。”
荣国府,荣庆堂。
贾政回来后,先至此处。
甫进门,就见贾琮站在堂下,旁边还跪着赵姨娘和贾环母子。
而堂上,贾母却在落泪,王夫人也唏嘘不已,面色悲戚。
待叫起贾琮行礼后,贾政又见过贾母,问道:“老太太这是怎?”
宁国虽与荣国分家,可荣宁本就家。
宁国失爵,荣国也会大伤元气。
门双国公门第失去,贾家又与寻常落魄勋贵还有何分别?
见贾政如此悲痛,贾琮心中叹,劝道:“老爷,
贾政闻言忙道:“哦?怎说?”
贾琮解释道:“蓉哥儿毕竟没有心存杀意,只是想阻拦珍大哥,且只拉把。珍大哥真正要害之处,是他自己吃酒吃太多,和蓉哥儿并不相干。贾家先祖毕竟有大功于朝廷,若蓉哥儿果真没扛住,将事情说出来,侄儿以为,宫里总还要给贾家留几分情面,不会杀宁国先祖血脉。珍大哥虽出意外,但实在非蓉哥儿本意。”
贾政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琮儿所言极是!”
说罢,贾政看向高台软榻上,对贾母道:“老太太,琮儿所言有理,老太太不必太担忧……”
贾母叹息道:“非悲蓉哥儿,那起子下流种子,做下这样没人伦事,又何必哭他们?悲是贾家爵位,那可是贾家根本呐!”
贾母不答,贾政则看向贾琮。
贾琮顿顿,将从贾环之处得来消息,极之后之事简略说遭后,贾政果然惊怒,看向赵姨娘母子厉声道:“混账!是何人在传散谣言?这个该死畜生……”
贾琮摇头劝道:“老爷,环哥儿和姨娘也是从别处听来,和他们不相干,也不重要。他们不传,别人样会传,环哥儿能及时告诉,反倒有功。如今重要是,该如何预备……这个事情显然已经大范围传开,再想堵是堵不住,侄儿唯盼望,就是蓉哥儿能将昨夜侄儿对他说话听进心里,无论谁问他,都不能承认珍大哥之死和他相干。否则……天家想留情面,都留不下。”
此言出,贾政终于知道贾母在哭什。
贾蓉能坚持住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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