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正想说什,忽又反应过来,笑道:“老爷,还是去书房说罢,不好继续扰老太太、太太们清静。”
这话却点没让贾母感动,平素里她们内宅妇人是不愿理会外面事。
可这会儿是家里事,又不是外面事,说到半断住,这不是和听说书先生说到关键处,下面竟没样可恼?
贾母命道:“就在这里说罢,你又惹出什是非来?”
贾琮轻笑声,摇头道:“倒不纯是私事,富发赌坊事,虽和贾家也有点干系,但关系不大。族中有不少子弟在里面厮混,但这事他们自己老子都不管,也不好多说什,只是这样人日后基本不要想沾宗族光……石家之所以派人给老爷送信,多半也是想说情。”
贾琮心中笑,面上恭敬道:“是,不敢扰老太太清静。”
有今日扰内宅罪加等说辞,想来日后没什人上门拉关系。
这也是贾琮今日寸步不让缘故。
见贾母疲倦不堪,贾政等人就要告辞,正当众人起身要离去,就听外面又有婆子进来传话道:“启禀老爷,前面有个官老爷,说是老爷工部衙门部堂老爷家管家,替他家大人书信封给老爷。”
贾政闻言怔,自贾赦病故后,他就直告病假赋闲在家,况且素来和前工部左侍郎,现任工部尚书石川石榆斋并无交情,怎会好端端给他书信封?
因此只要贾母等人不触及根本,寻常折腾贾琮都会容让二。
在他看来,都是无足轻重内宅把戏罢。
如今他就要另居东府,日后交往只会越来越少。
何必为逞时琐碎之气,闹到两败俱伤?
他也不耐烦这些家长里短勾心斗角……
贾母奇道:“族里那些没出息畜生自己去人家赌坊,和人家有什干系?好端端说什情?”
贾
林诚消息到底还是闭塞些,不知道自宋岩告老还乡后,工部便由新党中坚石川所掌,只当他还是侍郎。
贾琮却知道此人在宋岩去后,必掌工部,因而问道:“老爷,如今大司空可是石榆斋石大人?”
贾政颔首奇道:“正是此人,只是吾家和他……并无甚交情。此人寒门出身,颇为清高,因此并不喜与等勋贵门第交往。”
贾琮轻笑声,道:“清高?老爷怕是不知吧,他那三子石守义打着他老子名头,胡作非为,将当初户部侍郎李峥之子李文德所开富发赌档又开起来,谋财害命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家清高?”
贾政听贾琮这般说,就知事出有因,忙问道:“此事莫非和琮儿还有干碍?”
就见贾母拭去眼泪,叹息道:“素来相信家和万事兴,虽然看着直严苛于你,又偏心善待宝玉,那是因为你得世爵去。有这份世爵,辈子都不用愁,连子孙都不用愁。你又有衍圣公和你先生那多为官做宰名重天下大儒照拂着,也就不必多管你。但是你要说买书银子不足,不拘是哪个,都必不会少你。”
贾琮点头道:“是,琮明白。”
贾母看着贾琮,老眼中目光微微复杂,这个孙儿果真能折腾,回来不足天,就惹出这多是非来。
可是也确实是个有能为……
她有些疲倦道:“就这样罢,往后外面事,你自己和老爷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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