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臣点头附和道:“生子当如贾清臣。”
然而这等高规格赞誉,却没让贾琮有多高兴,反而心里无奈叹。
怪道这对君臣能将盘踞朝纲数十年旧党大佬们悉数赶走,简直逆天行事般强行推行“与民争利”新法。
他们还真是重实务,唱和间,将贾琮逼到不得不忠于王事地步……
林清河捧场道:“古有甘罗十二能为相,今日大乾难道就出不得英才?”
崇康帝闻言眉尖挑,问道:“你贾家都中八房和金陵十二房早已分家,怎解决?”
贾琮微微躬身道:“陛下,臣依旧为贾族族长……”
崇康帝冷笑道:“朕还是大乾皇帝呢,说话,又有几人肯听?”
贾琮不得不掏出干货来,道:“陛下,臣不讳言,开国功臣脉,至这代,多已腐朽堕落,成贪婪无能之辈。若只如此倒也罢,可少不得有不肖子弟倒行逆施,仗势欺人,枉顾国法,与祖宗蒙羞。臣身为锦衣,不能只看外面不看家里。所以……”
崇康帝面色隐隐古怪,道:“宗族之难,就是朕都为之棘手。亲亲相隐,合天理伦常。你这是准备下辣手大义灭亲?”
被贾琮呵脸,宁则臣丝毫没有动怒。
他再度开口,对崇康帝道:“陛下,贾家本就为江南巨族,至今江南尚有金陵四大家族之称。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所以……”
崇康帝没等宁则臣再说下去,淡淡问道:“贾家在江南占地多少?”
宁则臣连想也未想,就将详实数据报来,道:“贾家金陵十二房,在江南诸省共占地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亩。”
“可曾交田税?”
贾琮闻言转过头去看他,目光隐隐似看智障。
贾琮摇头道:“陛下,臣虽才智疏漏,却有不同浅见。”
崇康帝见他本正经站在群内阁宰相中答话,还板眼,面上不由浮过抹笑意,道:“哦?既然有不同之见,不妨说来听听。愚者千虑,必有得嘛。”
贾琮躬身应道:“是。陛下,臣以为,当宗族内部有人行枉顾国法,行祸乱百姓之佞事时,包庇遮掩,绝非明智善举,反而会愈发纵容其恶行,最终害人害己,连累全族。唯有看到害虫时,当机立断剔除腐烂,才能护得大树永葆青春!所以臣以为,对族中严厉要求,并非不顾孝道伦常,反而是大忠大孝!臣相信,祖宗在天之灵若得知,必会夸赞臣!”
“哼哼哼!”
看着贾琮自信稳重模样,崇康帝难掩喜爱之意,低笑两声后,对宁则臣道:“若先荣国泉下有知,必欣慰有此佳孙也。”
“勋贵之族,未曾。”
崇康帝闻言,眉头皱起,道:“勋贵之族,只有永业田可免税赋。贾家永业田在江南?”
宁则臣摇头道:“太祖圣祖皇帝英明,早就料到勋贵圈地之害,故而早早就将开国脉勋贵之永业田,悉数定于黑辽。贾家荣宁二府,共赐田庄二十六座,合计良田十二万亩,并不在江南。”
崇康帝闻言,面色阴沉看向贾琮,道:“这是怎回事?”
贾琮并不慌张,他想想道:“臣初接手贾家,具体事务也不大清楚。不过贾家如今在黑辽共有田庄十八座,共七万余亩,其他已被转卖……或许后来在南省又买过地,不过臣会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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