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贾琮道出实情:“走走走,赵昊那群孙子都回来。如今咱们在黑辽喝头汤,吃膀大腰圆,那些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红瞎,哈哈哈!这不,听到动静后都跑回来,想法子也要往瑷珲城那边走遭,如今还未谈判,未必见不着军功。不过瞧着悬,如今罗刹鬼都被杀怕,塞北又入冬,年半载内别想再动手。况且再怎样,也比不得咱们兄弟。攻城和守城是两回事……他们摆席,请咱们去讲讲仗是怎打,咱们不小气,就去教教他们怎样立功!”
看着李虎从头到尾嘴巴也合不拢,得意眉开眼笑模样,贾琮也不禁笑起来,道:“你别哄,他们会专门摆席请咱们讲打仗?”
李虎见瞒不过,又哈哈大笑起来,知道贾琮年虽不高,却是等明白人,便如实道:“虽然只是次贞元勋贵子弟聚会,可觉得他们就是在请咱们兄弟讲打仗,咱们不藏着掖着,去教教他们!”
贾琮无语,摇头道:“并不是你们圈里,还是不去。”
李虎忙道:“怎不算?你家与旁家不同,既算得上开国脉,也是贞元朝波,你祖父不就在贞元朝晋国公?”
东府,偏厅。
贾琮到来时,便见开国公世子李虎正大马金刀坐在交椅上吃茶。
李虎是真正勋贵,与贾琮自诩为读书人而尚宽大儒衫不同。
他素来爱穿身利落干练玄色箭袖锦衣,头戴紫金冠,腰悬宝剑。
英武大气,又方便随时出手……
见贾琮不为所动,李虎又压低声音劝道:“好兄弟,哥哥知道你这官儿就是为对付谁,可你也要明白,那位并不是让你将咱们斩尽杀绝,只是想打压咱们……兄弟你想想,这九边大将,满朝武臣,七八成甚至九成都是咱们人,谁能杀光?谁敢杀光?哥哥给你说句大逆不道:谁敢以莫须有之名开第刀,谁就是仇寇!咱不是岳武穆,大乾军方也容不下风波亭……所以你别死脑筋,总要留几分香火情,至少告诉他们,公是公私是私。贾家和你自身,对他们是没有敌意。”
贾琮心中凛然,看着李虎,真诚道:“子重,多谢。”
这种话与个锦衣卫头子说,非真正推心置腹,性命相交兄弟不敢为也。
李虎“啧”声,不悦道:“跟还说这些?外道!”又正色道:“那日在雅克萨攻城,眼见弟兄们拉着敌人从城墙坠落,慷慨悲壮,也是杀昏头,什也顾不得只想破城。可大战结束,中弹负伤后,才知道后怕。尤其是连瑷珲将军随军军医都说没救……不怕兄弟耻笑,当时真是万念俱灰,往日里腔争荣夸功之心,都成浮云。当时就算给个盖世奇功,都不愿要,只想回家再见见爹娘父母。可惜哪里还有机会……那种等死滋味,让刻骨铭心。却没想到,在哥哥最绝望时候,兄弟你不避嫌疑,用奇术救。那时便想,自此往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看到贾琮入门,李虎爽朗笑,站起身拉着他就往外走。
贾琮莫名其妙道:“这是往哪去?”
亲兵队正郭郧等人在门前廊下分列拦道,隐隐有出手之势……
李虎见之,气笑骂道:“你们还想跟动手不成?”
虽如此,言语并不倨傲,反而透着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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