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至钰琅街锦衣卫停驻处,官轿落地,轿夫正缓缓压下轿杆,仆从掀起轿帘,准备请知府老爷下轿。
却见十名锦衣校尉煞气冲冲而来,扬州知府衙役正要上前阻拦,却被脚踹翻在地。
为首锦衣走至官轿前,伸手把抓进轿帘,将安坐在内赵寅扯出轿子,掼倒在地。
然后在他袖兜和怀兜内摸索番,搜出封信笺看眼,高兴举起对贾琮喊道:“大人,找到!”
原本摔落在地心中,bao怒赵寅,在看到这幕后,面色瞬间惨白,全身冰凉。
快至钰琅街,赵寅先让仆从前去打听。
待仆人转圈回来,说诸多县学、府学生员和扬州府举子们都在寻锦衣卫麻烦,并且说几个扬州府风云儒生名字后,赵寅心情大好。
江南本就人杰地灵之地,几乎家家户户都供养读书人。
但是士子素质参差不齐,有好有坏。
坏自不必多提,好里,有几人连他这个正经皇榜进士出身都觉得十分不错,前途无量。
扬州知府是天下有数肥缺儿,哪有那容易坐?
另外,家里人口日繁,别说那戏班子,只那每年新进两房小妾,花钱就和流水般。
再加上别开支,真不够用。
只能靠多收些田产,添些进项……
步错,步步错!
这个混账,他怎敢?
可是……
再怎震怒,赵寅终究不敢不来,哪怕他没什把握。
他赴扬州任虽不过三年,可自白家那里收到好处,不下二十万两。
另外戏班子收两班,大名鼎鼎扬州瘦马年两双……
群江南士子,个个眼睛眨飞起,脑袋里脑浆快转成浆糊……
啥意思?!
最后,还是孟浩出头,语气有些没底,道:“贾大人,若果真有此类,等自然声讨之,只是……却不知大人所言何人?”
贾琮淡淡笑,看向街头,道:“来。”
……
他不同孟浩等干官场小白,只冲来人目明确搜身搜出那封要命求救信
不止学识,品性也极佳。
更重要是,皆出身江南望族!
他们背后力量集结起来,绝不容小觑。
有他们打头,今日事便多几分把握。
赵寅心头大定,命轿夫再次起轿。
可是这些苦衷又不能说与人听,只能越陷越深。
终至今日,受人威胁而不得不从。
赵寅心中大恨,只盼度过此难后,再与白家算账!
……
官轿前衙役举着知府衙门回避旗牌,用铜锣开道。
更要命,是田产。
他是新党干员,本来身负清量田亩推行新法重任。
新法原本目就是极大遏制土地兼并,可他却……
赵寅心中说不出悔恨和愧疚,但不能怪他啊!
虽然白家每年给他大笔孝敬银子,三节两寿都不是小数,可他样要往上面上贡。
扬州知府赵寅面沉如水坐在官轿里,手中紧紧攥着封信笺,眼眸中满是骇然和惊怒。
从昨夜那些锦衣卫突然兵临扬州府,赵寅心中便生不妙之意。
等到锦衣卫与白家盐丁们几番剧烈冲突后,又围钰琅街白家大宅,赵寅心中不安感愈烈。
只是再不安,他也没想到,在这个关头,白世杰竟敢给他送来这样封措辞威胁信。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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