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沉声道:“他敢!甄頫与赵玉华,完全是两起不同案子。甄頫是个人混账,针对也只是贾琮,赵玉华却是彻彻底底邪教反贼,赵玉华在赵家地位,也远非甄頫可比。贾清臣若敢杀人灭口,老夫就敢以王命旗牌,调江南大营拿下他!事关社稷国运,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更容不得无知小儿胡闹!诸位,此事关乎到新法大行天下根本大事,举朝上下满朝同僚,皆为此事操劳。元辅不顾闲言,简拔等于此重任,信之重之,只为社稷之重,不存丝毫私利。若还是旧党盈朝,论资排辈,等岂能居此高位?故而,今日等绝不能再后退半分,让猖獗小儿得势。陶提督,今夜即便武王令再出,你也不得手软,不然,王命旗牌下,留不得逆臣!”
陶克闻言,脸色变,可见方悦双眼睛死死逼视着他,也只能缓缓点头。
见此,方悦心中大定,厉声道:“立刻启程,前往盐政衙门要人!吾等殊功,便在今夜!”
今日他带队前往邱府,便是他这个宝贝儿子给信息,说是从其朋友处得来可靠消息。
方悦并非愚鲁之人,之前便感觉到不对,回府后就让人去寻方纵回家。
可直到这会儿也没见人回来……
老管家闻言,愧疚道:“之前派人去寻哥儿,只是哥儿正在瘦西湖上与扬州府几位名士饮酒作诗,不肯回来,所以……”
方悦厉声道:“立刻派人再去,就说说,让他马上回来。”
们添太多堵,可谓诡计无穷。
方悦几乎不能相信,贾琮能如此轻易抓到赵玉华。
老管家见方悦如此激动兴奋,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是真,臬台大人也很高兴。”
方悦确认后,竟赤着脚在地上来回踱步起来,语气依旧激动,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个逆贼能指使士绅们活活烧死自己,以抗新法,闹天下哗然,士林中人差点没骂死老夫。原来,他是邪教头子!好,好得狠!端心狠手辣啊,为对抗新法,他安排多少士绅以死搏命,本督都为之骇然。这次,哼哼,这次……”
老管家见他如此兴奋,还是提醒句:“老爷,地上凉。巡抚大人和臬台大人还在前厅候着您呐……”
“是是……”
老管家迭声答应后,伺候着方悦穿好衣服去前厅。
前厅内,不止巡抚郭钊、按察使诸葛泰,连江南大营提督陶克亦在。
消息,便是从陶克处传出来。
将所知情况具体说遍后,诸葛泰大声道:“督臣,还是要立刻去盐政衙门要人!如果让贾清臣杀,不过又是个甄家,于大事无补!”
方悦忙道:“对对,快更衣,快更衣!”
也顾不得体面,方悦自己抓起衣裳就套,不过套半,忽地动作顿,问道:“无忌可回来没?”
无忌,便是他晚来得子方纵。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世道里,方悦直快到五十才得这根独苗。
虽然平日里也端着严父身份教训两句,实则爱到骨子里,再加上家中老母老妻溺爱,简直让方家这个大衙内横行无忌,正如他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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