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笑道:“你还让他?他整日里没安笼头野马似,还能怎样?好歹这几日他姨丈和舅舅都再三教训他,不许出门半步,就在家里厮混着。近来倒是和琏儿走近些,唉,不省心孽障。”
王夫人呵呵笑笑,道:“他没再闹着回江南?”
薛姨妈抽抽嘴角,道:“他少做那美梦!宝丫头说,琮哥儿看在姨丈和姨妈面上,关照他些,他就得意,在南边儿称王称霸,
薛姨妈笑道:“姐姐,前面直听宫里传出信儿,大姑娘愈发受宠。你家大喜日子,怕是不远吧?”
王夫人闻言,轻轻叹,低着头夹片花香藕片,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摇摇头道:“宫里那种地方,最是信不得,谣言越紧,常常越是反着来。如今又出这样桩险事,真真听着就让人心寒。”
薛姨妈忙笑着宽慰道:“你家不比旁家,断不会有事。不说你家根基壮,是勋贵里拔尖儿,且听蟠哥儿说,如今天子正在大用你家琮哥儿。后宫和前朝素来分割不开,外面旺些,宫里也能受益。天子勤政,少近女色,两个贵妃位都未封满。若是大姑娘能进步占着宫,那你家才要愈发兴旺!宝玉能有个贵妃亲姊,往后再有个皇子亲王外甥,这辈子可不就是富贵之极?”
王夫人闻言,面上到底忍不住生出笑意来。
薛家还在内务府还挂着皇商牌头,所以能知道不少宫里消息。
荣禧堂东廊下,三间小正房。
由于贾政内书房就在左近,所以王夫人常于此处起坐宿夜。
由于今年外面形势紧张,各家各府都不过打发些二等婆子上门送礼祝贺。
贾母不乐意接见,王夫人便在此处接待来客。
过午时,送礼之人尽,王夫人尚未去贾母院侍奉,薛姨妈就从老太太房里抹完骨牌回来,笑道今日老太太手气旺,赢好些,不过许是高兴有些过,早早就疲乏,也不想吃什,撕个鹌鹑腿子就碧梗粥,吃过就歪着去。
况且皇宫那种地方,本就藏不住什秘密。
去年至今,天子愈发勤点贾元春侍寝,宫外虽未宣诸于口,却又是人所皆知秘闻。
以贾家根基门楣,若是要晋封,确少不得个皇妃,甚至步至贵妃位也说不准。
真到那步,王夫人心想也不枉她礼这多年佛……
不过,她素是不愿将心思形于色性子,闻言虽笑笑,却还是道:“这种事,不到落地,谁又能说得准……”不愿再多言,因而问道:“蟠儿近来可还好?早先进来给磕头,正巧锦乡侯家派媳妇来,也没顾得上让他吃茶,说些话。”
正好王夫人刚忙完,姊妹俩人让厨房送来些清淡可口菜肴,边吃边话些家常。
薛姨妈见王夫人穿着身沉香色妆花补子遍地锦罗袄,髻上簪着枚衔珠嵌白玉凤鸟簪,雍容贵气,笑道:“姐姐看起来倒比还年轻好几岁,这身打扮真合身。”
王夫人淡淡笑,看薛姨妈眼,道:“都奔五十人,孙子都读书,哪里还讲究这些?妹妹才年轻。”
暖水绿千鸟纹宫纱薄绡袄,头上簪着枚白玉嵌珠银步摇,较素色,她是寡居之妇,不好穿红着绿。
但气色看起来,却是不错,只是没王夫人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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