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林垂下眼帘,解释道:“这种人很纯粹,便是为他心中大道。宁则臣心中大道,就是他手推行新法。朝闻道,夕可死。就如当年,咱们追寻王爷,追亡逐北,戎马天下时般,谁会怕个死字?”
听闻此言,屠尤和左崇面色
唯有到总兵级大事,或是五千人马调动战争,才呈由天子过问。
军机大臣们大权在握,好不痛快。
可若是军机处成立,天子无事不可过问,军机阁还有何存在必要?
军机大臣们岂不成“草诏翰林”,做应声虫勾当?
屠尤想不通,压抑着声音怒声道:“宁则臣这个狗贼,他也不瞧瞧自己处境,他莫非以为那位忌惮他不如们?如今他下将宗室、勋贵、士绅全部得罪,天子本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而快之。他莫非撞客不成?想死拉上们?”
再者,谁也不想输谁头。
这些年来,崇康帝便是以此等权术手段,控制军机。
其实这六大国公身上,若非武王烙印太深,并不算什隐患。
历朝历代天子,大多非马上天子。
他们大多是靠这等手段来操控军权。
军机阁。
东朝房内,开国公李道林、郑国公屠尤、信国公左崇三大国公在此理军机。
另宣国公赵崇、成国公蔡勇、宋国公刘志,此三位相互亲近脉则在西朝房内处理军机。
这两方人马,原在追随武王戎马天下时便相互攀比战功,处处较量。
只是武王在上面压着,没人敢越线。
信国公左崇也难掩郁气,沉声道:“宁则臣必难得善终,还会遗祸家族。没有今日之事他必死无疑,有今日之事,他死更快更惨。想做纯臣,想表忠心?也不看看现在什时候!”
开国公李道林面沉如水,沉默良久后,见两位旧友同伴看着他,便缓缓道:“宁则臣,就是纯臣,是忠臣。他这般做,只有个目,除却固皇权外,便是为推行新法。孟坚、伟长,告诉家里,若宁则臣再去登门,要求丈量田亩,登造黄册,让他们不许抵抗。三大皇子,bao毙,此等恐怖大势已成,谁敢再挡,宁则臣就敢拉谁下马,谁就是凶手,鸡犬难留。”
“嘶!”
屠尤和左崇闻言,登时倒吸口凉气,二人相视眼后,也反应过来。
可两人实在难以理解,宁则臣到底为什?
且崇康帝以高超手段,将他们拉拢分化已经差不多失去威胁。
只是,这些人身上武王烙印实在太深,即使到这个地步,崇康帝还是无法信任他们分毫。
或许,相知相得十数年宁则臣便是明白此事,方提出设立“军机处”谏言吧……
东朝房内,郑国公屠尤、信国公左崇二人已经将宁则臣痛骂半日。
往年靠着太祖、圣祖二朝立下祖制,军中事务多在军机阁内处置。
待武王心死自囚后,十数年来至今,两方人马明争暗斗已渐渐到明面上。
从最高层、到中层、到基层,无不斗争。
这其中除却双方不对付外,也有宫里那位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缘由。
只是虽然他们明知如此,可到他们这个地步,也不得不去争。
利益就这多,蛋糕就这大,他们不为自己争,也要为下面去争。否则,无法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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