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树影,贾琮二字,在江南民间自然谈不上小儿止啼之威,但在真正上层门户里,他名字就是个凶名!
多少人家,提到他时,根本不愿说出他名讳,只用“那个人”来代替。
可见斑!
之前大部分人骂那样厉害,也无人敢提及“贾琮”二字。
只是这种情形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
“虽有李杜之才,然为祸更烈!也只能猖獗时,他日不当好死!”
“若彼辈在此,吾必亲手仞之,为甄兄报仇,为江南冤魂报仇!”
正当萱瑞堂上众人骂痛快,义愤填膺之时,忽然就见甄府那位素来体面甚至雍然老管家,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急急进来,脚步慌乱。
见此,甄应嘉皱眉问道:“李华,出何事?”
那李华嘴唇都在发颤,双眼目光焦乱,道:“老爷,门外来……来……”
十来许,仪表不俗,他义愤填膺道:“若太夫人时在扬州,竖子又焉敢放肆?此獠所在家族,原与甄家既为世家,又为老亲,原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才是。不料此獠歹毒至斯,竟拿頫哥儿下毒手,更往其头上泼脏水!是可忍,孰不可忍!若其在此,在下必不与他干休!”
气氛哄抬起来,破口大骂之人也就多。
锦衣卫在江南行事,虽皆有法理可依,人证物证皆存。
然而人们站在他们利益点,又怎会去讲那些?
他们只知道,锦衣卫对他们迫害之深,痛彻心扉。
这会儿贾琮突然造访,就如盆冰水……不,直接是座冰山,砸在他们头上。
那点酒气瞬间无影无踪,心中开始懊悔吃酒误事,担心方才之言传入贾琮耳中,凭白落下祸事。
唯有李氏和甄应嘉还算镇定,甄应嘉眉头皱皱,又舒展开来,对李氏道:“老太太,十月时琮哥儿就登门求见,是……頫哥儿让人给拦在外面。上回去扬州,将误会解开后,琮哥儿又言道会在年节里登门给老太太请安。不过之前又打发人来,三十那天临时有急事去粤省,不知怎这会儿来?许是事情办完,来给老太太祝寿来。”
李氏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她这会儿倒没甄应嘉那样乐观,李华是当年她嫁入甄府时,从娘家带来陪房奴才。
她解这人,最是稳重,若贾琮真只是来拜寿,他又怎会如此六神无主
见他这般神色,股不妙气氛自萱瑞堂上升起。
不过李氏却不怕,她喝道:“好好,话也不会说?莫非是郭抚台来?”
李华忙摇头,道:“不,不是,是贾家那位……就是贾琮,来!”
“……”
听闻这个名字,萱瑞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之前恨不得立刻将贾琮碎尸万段,当面击杀他为民除害义士们,面色渐渐开始发白……
连江南十三家参与七家,虽已与贾琮达成协议,但家中子弟对贾琮怨恨,却绝不减少半分。
褚家、刘家、欧阳家、方家等子弟,无不趁此机会,打骂某人,以发泄心头震怒。
他们也希冀着,若能让哀痛甄家太夫人李氏上书,参某人本,陈述新法之害,会不会有可能回到从前……
“黄口孺子,本为勋贵之后,却沦为鹰犬爪牙之流,自甘下贱!”
“戕害名族,迫杀望姓,心狠手辣,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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