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琮不疾不徐不带任何难为情说出这番话来,这种原本很让人尴尬话,
高门大家子里人,哪个说话不是云山雾绕,话里藏话,以显得城府深,修养足。
何曾见过这样直接干脆?
贾政干咳声,看着贾琮道:“琮儿?”他都难为情。
贾琮轻笑声,道:“老爷,非是侄儿不知礼,故意给舅老爷难看。只是有些话不说明白,难免还有下次。侄儿倒不怕什,原也不准备如此,只是见方才老太太险些气出个好歹,太太更是受牵连,跪二个时辰,吃苦受罪不浅。
为今日王家之事,贾家阖府不宁,侄儿心中实在难安。
听闻此言王子腾感动不已,再三道谢。
贾母不耐烦,就对贾琮道:“你去陪你王家舅舅到前面说话。”
这话正对王子腾心思,他心里明白,如今王家切症结,都在贾琮身上。
他不点头配合,其他人都白搭。
却不想,贾琮竟淡淡道:“该说话都说完,能做贾家也都做到,明天李氏就能出来。看在太太面上,这次不同她理论许多。但从今往后,不要再让她再出现在贾家,不想再看到她。舅老爷当知事,今日家老太太但凡有点闪失,就不是李氏个人能账。另外,太太是荣国贾家太太,王家是王家,自今以后,你们好自为之。”说罢,端起茶水啜饮口。
等贾政、王子腾得闻贾母气晕厥信儿,匆匆赶来时,看到却是满堂欢。
贾母坐在高台软榻上,正和薛姨妈说笑着什,王夫人也面带微笑,坐在旁聆听……
连贾琮,都坐在贾家姊妹中间,和隔旁李纨小声说着什,其她姊妹们纷纷掩口轻笑。
反倒因为他二人到来,让气氛往下沉沉。
贾政还在懵然,心中怀疑是受人蒙骗。
琮以为,贾家男儿,披肝沥胆,驰骋天下,所为者非功名富贵,只愿家宅安宁,家人康泰和顺,亲长顺心安乐。
这是底线,不容突破,更不容践踏。
都是老亲世交,还是几辈子姻亲,能帮,贾家绝不小气,也从未小气过。
但贾家也非痴蠢之人,不能为帮人,累家人不安。
都是亲戚,所以琮也不藏着掖着,便把话说明白,免得以后再动用手段,那亲戚就真要变成仇人。”
竟是端茶送客。
此言出,满堂宁寂。
王子腾满脸羞怒,张脸涨红发紫。
莫说贾政、王夫人等人,连贾母都觉得心累。
她倒不是不感动,可她以为何必将话说这样直白,让人下不来台?
王子腾却已经大步上前,高大身材跪拜下去,请罪道:“王家家风不谨,内子无状,惹出偌大波折,殃及贾家,子腾愧对老太太!”
贾母这会儿心里怒火散差不多,虽然看到王子腾,又升起厌恶,不过见他如此伏低做小,倒也不愿逼迫过甚。
再者贾琮说明白,罪魁祸首两人已经注定生不如死,至于王家……
天子眼下正要大用,也是没法子事。
她素来想开,便在王夫人等人有些紧张关注下,微微颔首,道:“都是过去事,不必再提这些。往后行事严谨些便是,谁还没个过错时候……行,们这边娘们儿说话,你们去前面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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