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举会不会影响朝廷,影响朝政,影响天下安定,那需要陛下和军机大臣们来判定,却轮不到本官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来担忧。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便不该谋其政。本官除却思虑皇权安危外,若还去思虑朝局,那才是僭越。到那个时候,才应该被如此喊打喊杀。
从锦衣卫指挥使职位来看,再没有比将叛
所以,满朝大臣批判起来,毫无顾忌。
“不恤天德,不悯人情……”
“位高不仁,爵贵无义……”
“虽居显位,却无高德……”
七嘴八舌讨伐声,总结起来便是,贾琮如今位高权重,爵位极高,然却不思虑着为国分忧,以国事为重,味好杀,残,bao不仁。
崇康帝开口那瞬间,喧闹朝班已经瞬间安静。
随着他发问,无数双文武大臣目光,落在贾琮身上。
有审视,有冷漠,有疑惑,也有期待……
贾琮出列,朗声道:“回陛下,臣依旧以为……除恶务尽!”
崇康帝嘴角忍不住往上挑挑,不过随即恢复正常。
崇康十四年,三月二十六。
大明宫含元殿,大朝。
崇康帝将昨日收到过百封折子留中不发,今日廷议。
这便是个明显让步信号,因此,满朝文武,尤其是兰台寺御史言官,纷纷请求天子仁德为怀,减少大辟之刑。
连久病不出兰台寺御史大夫杨养正,今日都特意上朝。
“贾琮,你怎说?”
看着面色漠然,好似浑然不觉周遭弹劾,静静站在那贾琮,崇康帝缓缓问道。
贾琮答道:“在其位,谋其政。臣为锦衣卫指挥使,天子亲军,故当以维护皇权稳定为己任。以臣之职位来看,最好法子,必是除恶务尽。叛逆之人若不诛尽,岂非渎职?”
宁则臣皱着白眉,侧着干瘦身体看着贾琮,道:“冠军侯,并非不诛叛逆,只是此案牵扯极广,许多人都是糊里糊涂就从逆。即使这些人同样该杀,但其家人,其九族,是不是也必须要杀?如此牵连下去,十万众都不止。”
贾琮淡淡道:“元辅,本官为锦衣卫指挥使,便只从此位看事。依律,谋逆者为十恶不赦之罪,本就当诛尽九族。
即使他心里已经知道,当前局势容不得硬到底,弊大于利。
但看到自己臣子有如此坚持,还是满意。
不过贾琮这言,却捅马蜂窝。
许多大臣确畏惧他如今权势,但那畏惧是他身上天子亲军首领光环,不是畏惧他本人。
现在连天子都在迟疑中,意见未定,贾琮自己拿定主意,显然和天意无关。
杨养正是朝中难得既非新党也非旧党,却执掌兰台两朝元老大臣。
素来嫉恶如仇,刚强正直。
但就算是他,也同崇康帝道:“陛下,如今叛逆悉数就擒伏诛,朝野间再无*邪,但大乾也因此元气大伤。好在乾坤已正,时局均衡,新法大行天下,只要休养生息,不出十载,盛世必至。值此时机,若大兴杀戮,与天和有干,非社稷之福也。”
连杨养正都出来表态,愈发引得满朝热议。
直木然着脸,目光漠然崇康帝,环视周后,目光落在武勋班臣排在第二位之人身上,眼神忽地凝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地问道:“冠军侯,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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