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莫名,面色肃重,沉声问道:“伯崖,你在说什?”
杨养正性烈如火,怒声道:“你还敢伪诈不认,太上皇驾崩之日,皇太后当着百官之面亲口所言,当初太上皇与武王父子反目成仇,竟是因为武王金屋藏娇之人,乃前朝血脉孤女!前朝能有多少孤女?!若非如此,孔传祯与你何苦如此偏爱个贵门庶子?!”
宋岩满脸震惊,不可思议道:“伯崖,你在说什?清臣乃荣国府贾恩候庶出之子,身世明明白白,怎会武王扯上干系?”
杨养正目光如刀看着宋岩,见他神情不
宋岩见之,深深看他眼后,也让长子长孙宋华跟着出去。
待其他人都离去后,宋岩看着杨养正,问道:“伯崖,到底发生何事?”
杨养正闻言,苦笑声,道:“原请松禅公来,并非是为急事,只是想以他事相托。然前日,突然想起事,惊觉不已。只恨自己年老体衰,回忆太迟,万幸松禅公今日到京,还望松禅公不吝解心结,否则必死不瞑目也。”
宋岩奇道:“到底何事?”
杨养正看着宋岩,目光灼灼,字句苍迈问道:“松禅公,隐约记得你曾同说过,曲阜牖民先生,曾收过前朝血脉为女弟子?”
兴化坊,杨府内堂。
宋岩看着躺在病榻上,已近弥留之际杨养正,皱眉道:“怎就到这个地步?”
旁杨养正长子杨德落泪道:“因太上皇国丧及宁元辅大丧,老爷拖着病体奔波大半月后,病势便愈发重。”
枯瘦杨养正面颊凹陷,颧骨凸出,双眼虽睁开,但眼神已经有些难以聚焦。
不过在看到宋岩到来那刻,仿佛回光返照般,他眼睛陡然睁大,目光也聚拢起来,喉咙里发出“荷荷”声音。
宋岩眉心跳,缓缓点头道:“确如此。”
杨养正闻言,面色骤然涨红,枯瘦身子猛然向前靠近,咬牙问道:“贾清臣,便是牖民先生那女弟子儿子?若没记错,你曾与书信,让照看贾清臣二,缘由便是其母身份贵重,大有来头,祖辈曾与辈读书人有恩德。原以为,他生母是哪个大儒遗留下孤女,但如今看来并不是,那贾琮之生母,便是牖民先生那位女弟子,对否?都言贾清臣肖母,他和牖民先生那名女弟子相貌极相似,对否?”
宋岩老眼眯起,与杨养正对视片刻后,点点头,道:“不错。但是……”
“哈!”
杨养正张老脸血红,面容竟狰狞可怖,他老眼无比凌厉看着宋岩,厉声道:“宋岩,尔等旧党,欲效法吕不韦奇货可居耶?汝与牖民先生被共尊为天下师,竟欲行不臣之事?尔等可知忠孝大义?!”
杨德见之,忙上前搀扶起杨养正,顺着干瘦后背拍拍,就见其父吐出口浓痰来。
杨德之子不嫌污秽,上前仔细清理侍奉掉后,见杨养正面色竟好许多,不由大喜。
然而宋岩见之心里却是叹,这位相交数十年老友,今日便走到尽头。
只是宋岩不解,到底发生什事,让性子刚烈如火,嫉恶如仇杨养正,非要等到他到来。
杨养正长呼口气后,似恢复往日精力,他却没有要同家人告别意思,挥挥手让杨家子弟出去:“退出此堂,不得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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