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德往赵青山方向看
眼后，眉头紧皱，但到底没口出恶言，只再
贾琮深深看着殿内跪拜之人，叫起道：“大夫平身。”
然李欣德却未起身，而是将头上
乌纱帽取下，放在身前，再叩首道：“殿下，老臣乞骸骨。”
“……”
看眼嗡嗡作声百官，贾琮面色愈发淡漠。
贞元朝时人家兢兢业业，崇康帝时人家还是默默当值，到他来监国，第
次大朝会，就有三朝老臣乞骸骨。
然而，随着王春之言，没有出乎意料，有人站出来……
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太常寺寺卿李欣德出列，大礼拜下，道：“殿下，老臣有事启奏。”
太常寺寺卿，正三品，已是衣紫大员。
太常寺又是极清贵衙门，寺卿、少卿非当世清流大儒不可任。
李欣德今年业已近花甲之年，面容清隽，颇有儒雅之气。
圣祖时五日朝，贞元朝时十日朝，崇康帝时三日朝，许多*员甚至练就睁着眼睡觉本领。
每日朝会上气氛可想而知，除几个手握大权宰辅阁臣外，其他人只用带着耳朵。
也就愈发沉闷……
但今日，几乎所有人面色都肃然。
虽无言，但目光彼此交汇间，颇有深意。
大明宫，含元殿。
月初大朝。
六部、五寺、二监、二院、府并在京诸王公武勋，五品以上京官，今日皆要上朝。
其实到大殿中后部，百官已经看不清御椅上所坐之人面庞。
若是帝位上天子还带着平天冠，那初最前面几排大佬外，连中前部*员都看不清圣颜。
他这是有多失德？
用目光对按捺不住怒气赵青山微微示意，让他不要发作，而后贾琮问道：“大夫，可是孤德行浅薄，不配为君？”
李欣德缓缓道：“殿下乃古今少见之明太子也！只是……”
“只是什
？”
“只是……罢，事到如今，老臣也不再赘言。老臣年高体衰，无力再效忠王事，故而恳请殿下，准老臣乞骸骨，告老还乡。”
他也是真正德高望重大儒，从不掺和朝廷上诸般党争，也不贪图名利，甘于清贫。
也因此，自贞元朝起，至崇康帝十四年间，掌天下权从旧党换成新党，李欣德却是极少数地位不变反而上升*员之。
写手好文章，海内闻名。
莫说贾琮没料到会是此人打头阵，连赵青山都变脸色……
事情棘手。
辰时初刻，监国太子贾琮莅临含元殿，代天子受百官三叩九拜大礼。
大礼罢，贾琮象征性问些先帝陵寝及大殡之事，又问新皇登基大典筹备。
目光在蕴着极不正常气氛百官间淡漠扫过后，看王春眼，王春上前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如今，贾琮还在观政时期，不必让内阁在大朝会上排队回报当前朝政。
他也不喜这种形式主义……
不过，通常月初大朝，礼仪更重于议事。
数百人在个大殿内，大多数连声音都听不清。
然而，今日大朝，显然有些不同。
从开始，气氛就显得不同寻常。
原本凌晨三点便要出发，在左银台门外排队，直到五点半才能进大明宫，七点入含元殿，折腾四个小时，甚至还要更久些，臣子们早已筋疲力尽，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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