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此,忙岔开话题,道:“外面那些官儿,你既然不愿见,何不关门谢客?就拿这糟老婆子身子不好为由,外人也就说不出什。那些人只惦记着你和宫里那位情义,他们倒打好算盘。只这些情义用次少点,若都为他们用去,以后宝玉、兰儿他们怎办?太太就已经用去不少,不然也不会这久,连点封赏也没给你。当初若不是你把他接
这些人不死心,只能坐在仪厅内候着。
冦良气恼这些人来坏事,开口指责起来,那些后来者此时也顾不得官阶大小,左右都辞官,纷纷开口还击,闹成团,斯文扫地。
……
荣庆堂。
贾政急急赶回来,却见高台上,贾母正和几个老嬷嬷抹骨牌,看起来还赢不少,这会儿正让宝玉替她数银子呢……
他原是称呼贾政表字“存周”,如今却以公敬称之。
贾政无奈道:“大人,政不过赋闲在家白身,实不知该如何援手……”
冦良闻言,霍然抬头,满目期待道:“政公,天下谁人不知政公与太子关系?只要政公能在太子面前求句情,吾阖家便能活命也!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政公素来慈悲为怀,有上古仁人君子之风,……”
冦良这番话说贾政老脸都红起来,正踟蹰不知如何是好,忽又见三五人被林之孝引进来,亦是见面就跪地大哭,哀求活命。
贾政见之,手忙脚乱,搀扶这个不起,搀扶那个也不起。
神京西城,荣国府。
仪厅内,贾政看着深揖到底苦苦哀求曾经上官,头疼不已。
他还是工部员外郎时,冦良便是司官。
他致仕这几年,工部人来人往,冦良倒是官运亨通,升任工部左侍郎。
以往二人关系还算不错,寻常年节时分也有礼数往来。
贾政见之懵然,回头看看给他传信儿丫头,那丫头强笑声,解释道:“是老太太吩咐。”
见贾政进来,几个老嬷嬷都站起来见礼,贾母也不顽,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后,看着贾政道:“听说前面好些人来求你,扰你不得安生,就使人唤你回来。”
贾政闻言哭笑不得,道:“那也不该拿母亲身子骨说事,岂非儿子不孝?”
贾母哼声,道:“孝不孝不在这上面,你少骂宝玉两次,就是大孝……”
贾政闻言叹息声,看眼垂着头站在贾母身旁宝玉,摇头不语。
这些人七嘴八舌,涕泪俱下,哀嚎之声,着实令人闻之泪下。
眼见贾政就要撑不住时,忽见后面来丫鬟,惊呼道:“老爷不好,老太太昏倒,让老爷速去看看!”
贾政闻言大惊,这下顾不得其他,只来得及告罪声,就忙不迭往后院走去。
冦良等人还不愿放人,想要跟上去,却被贾芸、林之孝带人给拦下来。
高门内宅,焉能擅入?
冦良做事如何贾政不知,但在他看来,此人做人做官还是没问题。
原以为此人能有番抱负作为,却不想,风云突变,竟求上门来,只为苟活性命……
“大人且先起来,大人且先起来……”
若谈风花雪月、吟诗清谈,贾政还是把好手,可遇到这种事,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冦良哪里肯起,只哭诉道:“政公若不援手,某阖家性命将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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