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谁又有资格当其父母兄长?
念及此,贾母长叹息声,又缓缓跪地道:“昔日皆老身之罪过,只求不牵连家人。”
她这跪,贾政等人又纷纷跪伏下去。
贾琮轻笑声,道:“倒不是没有人上折子,请治贾家苛虐之罪。只孤与太后、父皇言:无论当年事究竟如何,非贾家抚育之恩,孤不能存也。虽有贾赦、刑氏等人凌辱苛虐,几不能活。却亦有政公慈爱,姊妹友善之德。太夫人虽不曾降慈爱于孤,还时常啐骂,但也无迫害之举。总得来说,贾家有功无过,功在政公。平身罢。”
贾母等人心中块巨石松开后,再次起身,于客位落座。
“臣贾政,请太子殿下安!”
“草民贾宝玉,请……请太子殿下安……”
“……”
高台软榻上,贾琮看向黛玉,挤挤眼。
黛玉忍笑嗔怪眼后,贾琮干咳声,叫起道:“平身罢。”
这等阵势,比当日元妃省亲,又何等壮观十倍!
贾家自贾母起,连贾政、宝玉、贾环、贾兰、贾芸并几房贾氏族人,还有内眷如李纨、凤姐儿等人,全部候在荣国正门前。
待到巳时二刻,皇驾驾临居德坊时,阖府人无论老幼,皆跪在街边恭迎。
东宫总管太监王春出面,尖声道:“殿下谕旨:不必多礼,里面相见。”
说罢,龙辇并未停顿,直直入内。
太子驾行,仪派更在亲王之上。
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遮天蔽日。
销金提炉焚着御香,使得整个居德坊都遍布异香。
又有两把曲柄七龙黄金伞擎举,至尊至贵。
从者皆冠袍带履。
贾琮也不愿逼迫过甚,直言道:“孤此次前来,是送林妹妹归来备嫁。待父皇登时大典之后,七月十八,便为孤与林妹妹大婚之日。应礼数准备,会有宗人府并礼部前来指教。林妹妹在贾家时,可与姊妹们入住大观楼正殿、偏
贾母、贾政这才在凤姐儿、李纨、宝玉、贾环等人搀扶下起身,贾母心里说不出窘迫和尴尬,抬眼正好见贾琮正目光淡淡看着他,不由滞,贾琮却呵呵笑,问道:“太夫人,今日可知孤之贵重否?”
贾母老脸登时涨红,嘴巴张合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
便在这间荣庆堂上,她曾无数次骂过贾琮,“该死孽障”、“下流种子”,背后甚至还骂过“窑姐儿生讨命鬼”,命硬克父克母克兄“扫把星”……
是,人家是命硬!
真命天子命,能不硬?
贾母心里虽憋闷,却也知道轻重,忙由李纨、凤姐儿搀扶着,与贾政、宝玉等人道回里面。
等众人回到二门时,却发现皇舆已经停荣庆堂内。
贾母等人又匆匆赶至荣庆堂,由宫人引入内后,贾母就见贾琮正坐在那张高台软榻上,和黛玉说笑着什。
虽然差点口老血呕出,可贾母等人还是等上前见礼。
“臣妇贾史氏,请太子殿下安!”
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礼乐不绝。
行人遥遥观之,心生敬畏。
队伍正中,三十二个健壮太监抬着顶金顶金黄龙纹版舆,恍若座小行宫。
后面则是溜宫辇。
两千彪炳威烈神策军驻满居德坊街道各处,新任立威营指挥使方英带二百亲兵亲自前来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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