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慌忙拦道:“诶诶诶……太傅且慢行,且慢行……”见拦不住,气破口大骂道:“赵蛮子!你少来这套!说不去?都道你赵蛮子耿直,看你心肠里弯弯绕绕也不少!”
赵青山被骂赵蛮子也不恼,反而仰头哈哈笑,道:“唉!这就对喽!该有脾气时候,还是得有脾气。瞧瞧老夫还未回来时朝廷那场面,你堂堂个暂署元辅,竟连朝纲都镇不住,真是不枉你林棉花名声。”
林清河差点气仰倒,威胁道:“你再为老不尊,这事就不理会!”
赵青山果断见好就收,正色道:“此事也非佞幸之事,你不妨把话讲明白,元辅生效忠王事,为刘乾江山呕心沥血,未积累分文私财,堂堂帝国元辅,却不为宗族谋利分毫,致使落叶不能归根,妻女无人所养,此事,天家合该负责!”
林清河无奈道:“天家也没说不负责,元辅丧事是殿下亲自督办,官宅也直由嫂夫人住着,月月供银供米……太傅,是不是再思量思量?宫里不是个轻便地方哪……”
林清河眼泪都快落下来,看着赵青山说不出话来。
心好痛……
欺负人也没这个欺负法!
让世人知道,他给太子宫里送女人,那他往后还有脸做人?
可是,偏赵青山连理由都说那大义凛然:“老夫这张脸还不能丢,吏治清查到要紧时候,外省封疆大吏坐大后多生倦怠之心,更有以身试法者。这个时候天下人都盯着老夫,所以只能由你来出头,除非你不念元辅之恩!”
赵青山有苦难言,他难道不知道宫里多复杂?
可是他又不能当着内阁众人面说,是宁元辅爱女早早对太子有倾慕之心,非他不嫁……
这等事,宁则臣遗孀顾氏是信得过他,拿他当自家亲兄弟,才将这等私密事说出,却万万不可诉诸外人知。
所以,赵青山只能再用次霸蛮,冲着林清河张大嘴喷道:“宫里不轻便,外头就轻便?等们这几把老骨头都死,在外面待着,孤儿寡母还不被人算计死?你以为谁都和你婺州林家样是大族?富家子弟,何不
林清河生性儒雅,虽有大才,但无大魄力,所以可当佐辅,难当魁首。
此刻便吃足官大级压死人苦头……
他哭笑不得看着赵青山,道:“太傅,好端端,怎会想将元辅爱女送入宫当女史?”
赵青山板着脸,沉声道:“元辅生推行新法,为社稷黎庶谋福祉,然得罪之人,又何止万万?嫂夫人携女南归乡杍,去时元辅尚在,故而虽无人亲近,也无人敢怠慢。然奉旨回京理丧时,不说路上受人冷眼欺辱,便是连乡杍族人,都以多年来未曾沾光、元辅不顾宗亲为由,连派人护送进京理丧者也无。如今老夫等尚在,他们就敢如此放肆。等来日等追随元辅而去,这世上恨元辅者,还能给嫂夫人和侄女儿条活路?早晚冻毙屈辱而亡。若如此,吾等纵然赴九泉,又有何面目再见元辅?林清河,世人都道你棉花性子,没点担当作为。怎地,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妥不敢为?罢,老夫用不着你,自己去求便是!!老夫虽无情无义,也不能让嫂夫人和大侄女没个下场!”
说罢,鄙夷瞪瞠目结舌林清河眼,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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