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心思缜密,想问她是直接回家还是先送她去别地方,毕竟她那个“家”里,还有太多Z痕迹。
可刑警话才刚到嘴边,他透过后视镜发现杨燕眼神呆滞涣散,但是毫无预兆地、忽然有泪水从她眼眶里滑落。
这滴泪落得仓促。
杨燕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哭,她隔很久很久,久到车已经驶离游乐园,这才抬起手,用指腹擦拭下。
然后她目光偏移几寸,似乎想透过后视镜看什。
他从杨燕出现在他面前第秒,就知道这个“妈妈”不是他。
个深爱着自己孩子母亲,怎会下意识后退?
但或许在那秒,Z心里想就算是假也没关系。
他早已经不介意,也无法去执着真假-
车外。
女人面色憔悴,似乎依然惊魂未定。
解临看着女人虚弱步伐,莫名提起个细节:“对,还有件事,你有没有注意到……”
解临话还没说完,池青就知道他想说什:“你是说那步?”
解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池青也看到。
想说第二遍。”
解临嘴里说着“没良心”,给池青消完毒,又拆袋便携纱布,仔仔细细圈圈绕在池青手上,然后他忽然提到“解风”:“不知道为什,有种很奇怪感觉,感觉今天是……离他最近次。”
解风当年和真相擦肩而过,他直到最后刻也没放弃过,十年前那个最年轻刑警队队长,在那个时候就想到过这种隐秘可能性,他来过这片区域,或许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温柔男人也曾经在这家游乐园里走动过。
他们正走过当年解风走过路。
也做完解风当年没做完事。
后视镜里,游乐园已经变成个再怎看也看不清黑色斑点-
“天亮。”
池青看着天际点点泛起鱼肚白说。
解临也看眼,他看到朝晖点点从地平线升起,这片光穿透墨蓝色云层染红半边天,天
负责照看杨燕刑警担心她精神状态,路都在和她说话,此刻他正安慰她说:“都结束,都过去……没事……”
杨燕言不发。
她似乎是累极,脚下每走步都仿佛没有踩在地面上。
刑警带着杨燕上车准备送她回家,女人坐在警车后座,车顶蓝红色车灯不断闪烁着,因为还要对现场进行取证和后续搜查,所以周遭警鸣声依旧不断。
车缓缓启动。
以这人观察能力,不可能没有留意到杨燕刚进来时不由自主退后那个微小动作——当时女人看着房间里混乱景象,她进房间后先是无措地看眼水池上血渍,然后下意识想向后退小步。
这个细节实在太过于微小。
刑警没有注意,季鸣锐没有注意,可能只有三个人留意到这个细节。
他,池青,还有Z。
Z或许从女人出现在他视线里那秒就发现。
解临最后看眼窗外即将亮起天际,说:“Z提起他时候,没有感到遗憾,也没有太多悲伤,为他感到骄傲。”
包扎完毕。
解临低下头在池青手指指尖亲下:“特效药,专属。”
池青微微动动手指。
此时车窗外有新动静,杨燕在其他刑警搀扶下缓缓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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