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许盛想起绿舟基地里,在昏暗通道内、坐在窗台上少年。
又或者说。
是他们彼此,早就已经踏进去。
S:洗快点。
S:闭着眼洗。
几秒后,“叮”声,屏幕亮起。
邵湛:早都看过,现在才说闭眼是不是晚点。
邵湛裸着上身,少年那根黑绳还挂在脖颈间,进隔间之前看着对面人反复输入,最后‘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中止,聊天框回归平静。
邵湛隔会儿回复:等会儿来拿。
S:等会儿是多久。
S:等会儿要打游戏,根据电竞精神,游戏中途是不会给你开门。
邵湛:等洗完澡。
S:……
邵湛抬手,挑开他滑落在眼前碎发,往边上缕,接着手掌掌心抵上他后脑勺,让他靠在肩上。
许盛找到舒适睡姿,脸微侧,最后真靠在邵湛肩上睡着。
半个多小时车程晃而过,等到站,邵湛才不动声色地摁着他额头,强迫他抬头,话说得虽冷,动作却不重:“到。”
说来也奇怪,两人熟悉身体之后,尽管邵湛在他身体里,也不会再有某种奇怪感觉,相反,许盛很清楚地认识到,不管身体是谁,他都是那个邵湛。
看着冷,其实……
办,孩子又该怎办,得撑着,不能倒。”
许雅萍和相熟朋友说这些时候,说话语气是许盛从未听过。
在许盛印象里,许雅萍要强,强势,她好像无所不能。
那是许盛第次撞见她哭,才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会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办时候,也会在他看不到地方手足无措。
许雅萍低声抽泣:“所以希望他别冒险,希望他以后过得好,走稳妥点路……”
邵湛这才放下手机。
他今天去之前以为画室只是简单“兴趣班”。
却意外地发现,好像不止是这样。
这里似乎有很多许盛生活过痕迹,不管是从没见过、少年拿画笔样子,还是听他发小字里行间说那些生活琐事,都好像无形之中让他离许盛更近点。
而许盛也后知后觉才发现,邵湛不知不觉间,侵入他私人领地。
操。
S:你在洗澡?
邵湛:准确说,在脱衣服。
这天聊不下去。
许盛想想还是忍不住回复。
许盛在心里其实半天,对着邵湛背影,补上句。
其实也确实是挺冷。
许盛低头看眼,看到少年手上分明骨节,但是手温度好像截然相反。
许盛回到寝室之后,才想起来裤兜里还有叠折成方块A4纸,这是周远给邵湛布置课后作业。
S:你课后作业还在这,忘给你,你来拿还是送过来。
许盛背靠着墙站在扇门之隔另边。
公交终于驶出隧道。
许盛也许是睡着,也许并没有。
他感官和脑海里画面分隔开,然后隐约感觉到有什东西遮在他眼前。
许盛将眼睛睁开条缝,发现是邵湛……是他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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