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那小子不仗义,出国快半年,也不知道联系联系们。就知道塞给盆破花,走时候说什这是他大宝贝,让好好照看,照看个鸟。”周大雷又道,“等他回来,非得揍他顿。”
“牛逼吧,”周大雷说,“什都干得出来,真佩服。”
最近广贸那边走货量不大,许艳梅得空,又想起来谢俞他们马上要开学,提议大家在块儿吃个饭聚聚。
谢俞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片居民楼。
斑驳墙壁,两栋楼中间狭小过道,谁家喊声隔着过道都能听到,以前周大雷总被雷妈脱裤子揍,揍得两个屁股蛋红彤彤,雷妈“开工”,梅姨就在对面推开窗户,饶有兴致地趴在阳台喊:“——雷仔,又犯啥事?说出来你梅姨给你评评理。”
相比而言,顾女士就比较爱面子,骂人压着嗓子,也不打他,玩是冷,bao力。
。”
周大雷起得晚,打着哈欠,身上就穿条裤衩子,另只手里挎着白底红花还掉漆铁盆往屋外走,他把洗脸盆搁在水龙头下面,拧开开关,边听着水流声边说:“你几点来?去车站接你。”
谢俞道:“就几步路你接个屁。”
周大雷:“哥俩好,不管就要来,要是留在家里又要被这群女人念叨……对,岚姨来吗?”
“她不来,”谢俞说,“她说有事。”
路走过去,头顶全是电线,整个居住环境看上去又脏又乱。
谢俞和周大雷还没走到门口,梅姨就推开窗,阵炒菜油烟味混着家常菜香味顺着飘出来:“别上来,帮去小卖部买袋盐,家里没盐!”
周大雷仰头:“知道知道。”
“茉莉开?”
周大雷想说走吧走吧去小卖部,听到谢俞说这句,脑子绕几个弯,顺着他目光看到自家阳台上那盆娇羞茉莉花:“啊——是啊,大美走时候给那盆,就那几个花骨朵,都以为它这辈子就是个观叶植物,没想到还挺争气。”
“这不说还没觉得,说感觉真是好久不见。”周大雷又道,“那行先挂电话,洗把脸。”
谢俞从下车时候,周大雷叼着烟,穿着人字拖,蹲在路牌边上抽烟,来来往往人见他都绕道走,以为是哪个社会哥。
谢俞抬脚踹踹他:“装逼装够没,走。”
周大雷直接捏着烟头往地上摁,三两下灭烟,拍拍裤子站起来:“没装逼,这边长凳不知道被谁给拆,本来应该是很优雅地坐在那等你。”
谢俞顺着看过去,果然站牌边上、本来有候车专座地方,现在只剩下孤零零四根铁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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