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
把脸，关掉开关，拉开移门走出来，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淌，划过脊背，最后汇在瓷砖地面上，被暖光灯打出
丝颜色。
把换下来
衣服扔进脏衣篓之前，谢俞习惯性摸摸口袋里有没有什
遗忘东西，然后他摸到那张叠成方块形纸。
上面是贺朝东倒西歪、笔锋恨不得飞出去、可遇不可求字。
谢俞盯着认半天，个字也认不出来。
他随手把那张纸翻过来，发现反面还画个笑脸。弯弯嘴巴斜上去笔，看上去有点贱。
钟杰也在二楼书房，谢俞走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激烈争吵声——透过门板，有些闷，尤其是钟国飞无力又恼怒声音。
“
盼着你好，你呢，你能不能也盼着点好？！你顾阿姨能陪着过日子，很感激她。”
然后是钟杰带着嘶哑句：“那妈呢——？！她去哪儿？现在这个家，她算什，又算什？！”
不知道这个话题又是怎发展起来，三年来没完没。
谢俞觉得这两个人说话声有点吵，他低头用牙签插小块儿苹果，放在嘴里，吃着有点酸。
看不太清楚表情：“过奖。”
顾雪岚从客厅走出来，知道儿子今天回来，正巧钟杰也在，她亲自下厨做好几道菜：“饭菜已经好，赶紧过来吃饭。”
钟杰坐在沙发上冷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
大概是受到贺朝影响，谢俞发觉自己脾气变好很多，在“你气不气”生活态度下，这顿饭居然安安静静地吃完。
而钟杰发现谢俞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从点就炸变成冷言冷语回击，这次回来直接无视他把他当空气。
谢俞看着看着，突然靠在水池边上笑。
顾雪岚听到楼上吵闹声，连手都顾不上擦，上楼劝架。
“你别去，”谢俞站在书房门口，只手端着果盘，另只手握在顾雪岚胳膊上，“让他们吵，喜欢吵就吵个够。”
顾雪岚怎能不管，她急急忙忙推门进去。
又是不得安宁个夜晚。
谢俞站在花洒下，浑身淋得湿透，闭着眼睛尽量忽视外面那些声音。
饭后，顾雪岚拉着谢俞，打算切几盘水果，让他们带到楼上去吃。
谢俞帮着她起洗水果，两人挤在厨房间，水流冲在手指上，有点凉。
两个人之间话不多，基本上问句答句，最后陷入沉默。
谢俞洗好最后颗苹果，给顾女士递过去。
“你先把这盘给你钟叔叔带上去，”顾雪岚说，“他这几天公司事情特别忙，回来饭都没吃几口就在书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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