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看到这,本来那点不自在感觉全散,没忍住骂句“傻逼”。
“三十是吧,啊,三十,”贺朝翻半天,总算又翻出张十块钱出来,“不好意思,听错。”
谢俞绕到副驾驶,弯腰拍拍万达脸,把万达拎出来。
万达脚踩在地上像踩棉花,摇头晃脑地问:“啊?该上场吗?”
“是啊巨星,”谢俞说,“该你上场。”
话说到这里突然间戛然而止。
因为贺朝话还没说完,手刚松开点儿,谢俞原本被动地、看似无力指节突然收紧,指尖贴在他手背上,反过来缠住他手。
“……”
贺朝这回是真炸。
司机还在说自己儿子:“人都瘦大圈,看着怪心疼。高中三年是累,熬呗,大家都这样过来,谁也逃不掉你说你是不是。等考上大学就轻松,再苦再累也值得……”
好在万达就说这两句,又昏昏沉沉地两眼闭,睡死过去。
贺朝动动手指,犹豫要不要撒手。
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动。舍不得放。
红灯过去,车继续往前开,计费数字从起步价慢慢往上跳。
不知道过多久,沿途街景越来越熟悉,然后总算拐进二中附近条小道,立阳二中标志性建筑——最高那栋教学楼就在不远处,楼顶还刻着校训。
谢俞闭着眼没睁开。
眼前片黑,其他触觉变得更加敏锐。
比如呼吸、心跳,还有两人缠在起手指。
谢俞感觉自己很平静,没有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也不想打人,贺朝狗命姑且还能再留会儿。
那种找不出原因烦躁好像下子有宣泄口——某个答案若隐若现地浮上来。
司机师傅那些絮絮叨叨话,根本没人听进去。
剩下几分钟里,两人就这样十指交缠着,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看对方。直到车停下,司机等着收钱,等着等着发现后面这两人没反应:“不是二中吗?二中到啊。”
谢俞倒是挺平静,他看着贺朝,轻轻动动手指,贺朝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轰”地声,仓皇松开手。
谢俞看着贺朝急急忙忙掏钱,钱都算不明白,三十块车费掏二十块出来。
司机师傅拿着张二十,有点纳闷:“你会算数吗?”
“是这前面吧,”司机边转弯边说,“学校挺气派啊,你们高几?”
“高二。”
“高二啊,儿子今年高三,就比你们大年……现在学生苦得很,每天晚上写作业都要写到半夜,要说,这学习是重要,但身体也得注意。”
谢俞装睡装得很累,尤其脖子,歪着靠在椅背上。
贺朝回着话,眼看学校也快到,想趁某位小朋友不注意,松开手,偷偷抽离:“是挺累,祝您儿子高考考个……”
或许曾经无数次指向过那个答案。
车里几乎没什声响,除万达在前面梦呓般哼唧声,还有窗外车流穿梭,鸣喇叭声音。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光线稍暗,车开进隧道时候,万达砸吧砸吧嘴,又醒,迷茫又惊恐地问:“灯光呢!打光师?”
又是音乐又是跳舞,现在还想打光,看来这小子心里沉睡着个国际巨星梦。
万达说完,谢俞感觉到贺朝手有些僵硬。他好像很紧张,连呼吸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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