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灼走过去在墙边蹲下来,“他要死?”
唐唯顿顿,继而意识到他是在问谁,忍不住冲他摇摇头,嘴边浮起微妙而隐秘笑来,“你见过半夜拉出去行刑吗?他不是要死,是要被释放。”
“释放?”时灼面露不解,“死刑犯还能释放出狱?”
“这里可不是首都城,这里是
时灼已经靠墙盘腿坐下,闻言吊儿郎当地抬起头来笑,“也想知道。”
唐唯被他笑容闪花眼,半晌才终于找回刚才话题,“你是从哪来?”
“战场上。”时灼说。
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
监狱坐落于帝国边境罗那城,这座小城拥有帝国最大海港,是帝国与联邦交战期内,距离战火最近边缘城市。只是如今帝国与联邦进入休战期,前线战场存活下来士兵,本该受到帝国皇室荣光嘉奖,而不是被关押禁锢在罗那城监狱里。
半夜里睡得迷糊时候,被监牢外杂音吵到翻身时灼,听见狱警要带走住在对面死刑犯。那是个斯文漂亮长发男人,伴随着监牢门锁解码动静落入耳中,其他犯人遗憾惋惜口哨音此起彼伏。
狱警拔出别在腰后电警棍,依次敲打周围监牢喝止那些人。
时灼被他们吵得睡不着,只得爬起来往监牢外看。恰好狱警领着人从门边走过,眼瞥见死刑犯手上戴编号,时灼不由得垂头看向自己手腕,继而陷入短暂沉思。
在这座边境城帝国监狱里,入狱犯人会被剥夺所有身份与名字,最后只剩下不带感情五位数编号。这是时灼进入监狱第七天,六天前他被狱警押进这里时,也曾在整个死刑犯区引起不小骚动。
那些盯着长发男人看死刑犯,逐渐雨露均沾地将视线分割成两半,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新鲜与垂涎。整个死刑犯区域里人,除时灼自己以外,似乎就只有唐唯是正常。
“你当逃兵?”唐唯问他。
时灼没有说话,脸上神色尽数消散,看向他那双眼眸淡下来,“没有。不过,你说得对。”下秒,眼中冷锐情绪沉底,他转开视线扬起头来,唇边重新勾起吊儿郎当弧度,“如果当个逃兵就好。”
唐唯告诉他关在这里人都是死刑犯,住在他对面那个漂亮男人,进来前在床上杀死自己金主。每个人被执行死刑顺序,都是按照手上编号来排。
这会儿他默念长发男人编号,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几天活,墙壁上小窗再次被推开。
唐唯从隔壁监牢凑过头来小声叫他:“时灼,你也被吵醒?”
时灼监牢右侧是堵实心墙,唐唯是住在他左侧年轻狱友,时灼不知道他犯什死刑罪,但对方似乎知道很多事。唐唯时常推开墙上小窗找他说话,时灼第次蹲监狱没有经验,不知道监牢内为什会有内窗。
因而当六天前那个早上,唐唯从小窗后凑过那张好奇脸,热情友好地问他从哪里来时,时灼甚至诧异地扯扯唇角。
大约以为他没有听懂,唐唯又换种方式问:“看你长得不像死刑犯,你犯什事?”
“没犯事。”时灼简单回答。
小窗对面年轻人愣住,不由得伸手扒扒自己红褐色短发,“你没有犯事,怎会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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