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天天地过,因为是猎鹰特种兵,他在医院接受着最好治疗,身上伤都好,头上纱布也拆,除失忆,好像也没有其他需要治疗。
但是失忆这种事,也许辈子都治不好。
医生又向队里汇报,原胥精
须臾,周盏站起来,像大队长敬个礼,郑重地说:“姜队,如果原胥因伤转业,会陪他退伍。”
大队长难以置信:“你说什?”
“要陪着他。”周盏道:“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回到社会之后。”
“你……”
“对不起,姜队。”
不对,不是错,是罪。
那是段灰暗得叫人窒息日子。他失去生命里所有快乐、活力,记得只有痛苦往事与赎不掉罪。世界是黑白,他看不到光亮,甚至不知道为什要活下去。
主治医生说,原胥似乎是本能地抗拒治疗。
“他不想活。”
因为用人不当,造成卧底牺牲,二中队队长被撤下来,大队长也受到处分,猎鹰日常事务暂时由洛枫管理。大队长找周盏谈话,希望对方能接过二中队担子。
漫长噩梦里,孔冉被炸得血肉横飞。原胥被困在那个梦里,好不容易醒来,看到却是群“陌生人”。
他头部受伤,记忆停滞在入伍之前——父母被撞死,在姨母家遭受冷,bao力……
入伍之后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但切都是模糊,唯鲜明是孔冉死。
头痛欲裂,他看到自己病床前围着很多人,叫他“小胥”、“胥哥”、“原胥”,应该都是熟人,可他个都不认识,个都记不得。也不能用力去想,想,脑子里有个部位就痛得他难以招架。
他住在部队医院特殊病房,每天都有很多“战友”来看他,那个叫周盏来得最勤,吊着胳膊、拄着拐杖守在他身边。
周盏决定在猎鹰高层引起轩然大波,些传言不胫而走,“同性恋”等字眼头次出现。
那年头,猎鹰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事,即便当事人将五年青春留在这里,即便他们曾经差点为任务献出生命。
关于队里风波,原胥无所知。每天仍有不少“战友”来看他,虽然好像比开始时少些,但他记不住,也懒得记。
他对生活不抱希望,记得只有痛苦,现在也正痛苦着,那未来还有什可指望?
他也没有亲人,孑然身,对任何生者都没有亏欠。
周盏却摇摇头,“抱歉姜队,想陪原胥治疗。”
大队长神情凝重,许久后叹气道:“知道你们关系要好,但是……”
他顿顿,才继续道:“医生前天跟说,原胥情况,以后已经无法归队。”
像是早就猜到般,周盏并未露出惊讶表情。
“你们以后不可能再起出任务。”因为痛心,大队长声音轻微颤抖,“周盏,你明白吗?”
但他不仅失去以前记忆,现在记忆也出问题,记不得别人脸,觉得所有人都长着同副面孔,只有父母和孔冉脸庞是清晰。
但他们都死。
自称大队长人与他说很多次——孔冉牺牲不是你错。
他很茫然,怎不是他错呢?
他是个拆弹,他没能成功拆掉那枚复合炸弹,没能救下孔冉,这就是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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