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别工人样,在单桥手上领工钱。
时光向前,叶小船跟别人打听过,青年旅舍都请义工,他打算等房子盖好,就跟单桥说——哥,来给你当义工,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好。
可单桥却拒绝。
秋天,“有海”牌子已经挂在小巷外,花园里有花,菜园里有菜。叶小船不解,“哥,为什啊?你不是在招义工吗?”
单桥在已具雏形葡萄架下抽烟,那烟头火星烫在叶小船眼底。
叶小船下子站起来,“修房子?会!”
农村里盖房子,都是临时雇批人自己干。远城虽不是农村,但自家小院子盖楼房也是这种操作。
单桥去大石镇之前就雇好人,现在已经动工。
三层以内房子都好盖,顶多到秋天,房子就能建好。
单桥难得地笑笑,“你都中暑。”
单桥赶到时,叶小船还没被送去医院,奄奄息地躺在遮阴棚里,脑袋上不知被谁丢个冰袋。
“你就是小船哥?”周昊那时也还没当司机,和叶小船就是在工地上认识,后来成好哥们儿,“你弟看着快死。”
叶小船模糊感觉到单桥来,喉咙挤出几个音节。
单桥说什他听不清,没多久彻底晕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在家里。
家里开着空调,而他躺在卧室那张觊觎很久床上。
已经着手整修买来院子,平时不怎回家。叶小船不知道单桥在干什,也不敢贸然问,只想赶紧安定下来,别事以后再说。
叶小船特别喜欢“以后”,也特别喜欢“以后再说”。
单桥给他把钥匙,他将钥匙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这年头,小学生都不会把钥匙往脖子上挂。但叶小船觉得这玩意儿很珍贵,必须贴身挂着。
因为天气太热,工地白天停工,叶小船每天晚上上班,和单桥作息时间完全错开。
“你是想当义工,还是想直
叶小船恨不得当即拍出自己盖房简历,“休息晚就好!哥,你在那儿建旅舍?”
单桥带叶小船去“有海”。
工人们热火朝天地盖着房。叶小船立即心潮澎湃,抄起工具就凑上去。
叶小船直觉得,在“有海”盖房日子,他过得特别开心,是在远城四年里最无忧无虑日子。
他和单桥每天起出门,同回家,中午和傍晚单桥做大桌菜,他抢着吃。
也许是命贱,中这严重场暑,叶小船当天晚上就基本恢复。
仗着自己是个病人,他小心地问:“哥,你在外面做什啊?”
单桥也许本就没打算隐瞒,“建旅舍。”
“什?”叶小船还不知道“有海”事,“你要建旅舍?”
“已经在建。”
两人几乎见不到面。
半个月后,单桥接到叶小船电话,电话那头却不是叶小船。
“哥,你是小船哥吗?”周昊粗着嗓门儿叫唤,“小船中暑,麻烦你来带他回去。”
叶小船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以前在那多工地工作过,四十度天不也干得好好?怎来到远城后却跟水土不服似,被太阳晒就能中暑。
这两天夜班又换成白班,大约是习惯夜班温度,这换回来,他就感到难受,强撑着捱到中午,终于没能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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