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冬天很难熬,叶家却连保暖衣和保暖裤都没有
这套房子其实只有两间,间客厅间卧室,但玉霞把客厅隔下,楞是折腾出间小卧室。她自己住在小卧室里,把真正卧室留给单桥,理由是单桥要写作业,得有个大窗户,还得有个大书桌。这些小卧室都没有。
单桥床是双人床,但半堆着棉絮,他只睡外面。
听玉霞意思是让叶大船和自己睡,单桥本能地抵触,“他和睡?”
玉霞白眼翻,“咋,不跟你睡难道跟睡?你床那大,挤个小孩儿还能压着你?”
单桥:“……”
叶大船还是有些怕,迟疑地握着碗。
单桥没那多耐心,即便是对小孩子。但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居然柔和下来,“饭还多,你尽管吃。”
叶大船眼睛顿时闪烁起来,像是这整间屋子光都涌进眼中。
单桥听见他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哥哥!”
叶大船在单家蹭第顿,吃两碗米饭,个鸭腿,好些鸭肉,还喝两碗汤。
否定。因为小丑很丑,而叶大船显然与“丑”不沾边。非要形容话,叶大船像个乖巧又有些笨小动物。
“……”叶大船捧着碗,声音很小,怯怯地说:“可以再吃勺子吗?”
单桥刚酝酿起那些笑意顷刻间消散。
因为他明白叶大船为什会问这种问题。叶家向来只给叶大船碗白米饭,有时加勺咸菜,有时加几片菜叶子,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时,能吃到点儿肉渣。叶大船若是没吃饱,想添饭,那就得挨打。叶大船害怕被嫌弃,又确实还想吃,于是问能不能添勺子。
不是添碗,只是添勺子。
玉霞说话跟机关桥似,“你总不能让船儿去睡沙发吧?”
叶大船赶忙道:“可以睡沙发。”
单桥想那动不动就嘎吱沙发,脸色微微沉,嘴上没答应,却进屋收拾床去。
玉霞冲叶大船眨眼,“哥哥心肠好,只是不爱笑。你别怕,将来有什事儿啊,就找哥哥。”
单桥听到这句话,也听到叶大船稚嫩“好”。只是那时候他和那个说“好”小男孩都没有想到,这话成个看不见支柱,不用许诺誓言,在往后岁月里,将他们紧紧拉扯在起。
饭后,看着捂着肚子打嗝叶大船,单桥想,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吃得这饱过。
“去,给弟弟找几件你不穿衣服。”玉霞说:“幸亏老娘没给你扔。”
单桥找来旧衣服,叶大船惊讶得眼睛都瞪圆,“哥哥,是给吗?”
单桥心说不给你费劲找出来干什。
玉霞在叶大船事上老热心,又让单桥去把床收拾下,给弟弟腾个位置。
人心都是肉长,见叶大船这小心又期待地望着自己,单桥胸口泛起缕酸。
到底是有多饿,过着多苦日子,才会连多吃口饭都如此胆战心惊。
单桥回过神,正想拿过叶大船饭碗,去厨房盛满满碗,玉霞忽然嚷开,“添什勺子?们家从来不兴添勺子,要添就添整碗!”
叶大船被吓到,居然将碗拿回去。
单桥知道玉霞是好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泼辣女人。他叹口气,向叶大船伸出手,“给吧,去给你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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