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安回头看外公。老人满头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灰。
他心中阵阵发软,张开手臂,抱抱外公。
从记事起,他每年都会回来看外公,早几年外公还特别硬朗,带着他和萧谨澜在海滩上跑步。现在外公老,多走几步都喘气。
爷爷其实说得没错,他们需要接受,并适应离别。可他希望这样离别能够再晚点。
温家是个大家族,丧事办七天,明恕在遗照上认识自己小时候很想见外公。
可他们却要求明恕尽为人子义务。
明恕当然应该去参加外公追悼会,可是他们难道不应该关心下明恕心情?拽着拉着推上车算什?他们就不肯好好听明恕说句话?
明恕不是蛮不讲理孩子,即便这几年被他惯得有些嚣张,可假如温玥像个正常母亲那样对明恕说——外公去世,知道你很想和哥哥去海边,但这次能陪妈妈回家吗?
明恕就是再不情愿,也定会同意。
但他们都做什?
长命百岁。”
萧争云笑笑,“好好,听宝贝孙女儿。”
萧遇安在客厅坐会儿,最后个上楼,在床上躺半天也睡不着,最后索性起来整理房间。
之前他没有思考余地,现在静下来想,才意识到明恕抓着他拽着他,是希望他能拉自己把。
亲人过世必然是件悲伤事。但他解明恕,也解明家情况。明恕小时候对父母依恋已经转为种防备与憎恶,对爷爷奶奶还算有感情,但对从未见过面外公,哪里生得出丝感情?
香烛燃烧,纸钱在风中飞舞,他那个精心整理半个月行李箱被温玥弄丢,他准备春节穿衣服件都没有。
不过那些彩色衣服本来也不能在丧事上穿,那些不认识人让他披麻戴孝。他没反抗,但眼神却越
家人、家,都让明恕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萧遇安拉开抽屉,看见两串手链,薄荷色、粉色,都已经有点旧。
那是当年他送给明恕礼物,也是明恕收到第份礼物。后来明恕将它们放在他抽屉里。他问为什。明恕说因为它们很珍贵,要放在踏实地方藏起来。
对明恕来说,家竟然不是踏实地方。
萧览岳早来接人,才听说明恕被带走,时也有些无奈。这趟旅途从开始就不愉快,除夕夜外公家里虽然热闹,但萧遇安始终惦记着明恕,放鞭炮都没去,个人站在露台上看潮起潮落海。
外公过来说,“你们啊,还小,点事就放在心上。等你们长大,就懂有些事呢,只能接受,顺其自然。小恕今年来不,你明年再带他来不就是?明年还不行,那就后年。外公等着你们。”
明恕刚才那种被打懵状态,大概不是因为外公过世,而是因为期待很久春节旅行在还没有开始时就结束。
明恕有多期待这次旅行,没谁比他更清楚。
但明恕就这被拉走,拉去参加场“陌生人”追悼会。
萧遇安看向墙角行李箱,那儿本来还有个,目光渐渐发沉。他向来避免去评价明恕父母,更没有对明恕说过句温玥和明豪锋不好,但此时也感到不平。
他们从来没有尽到身为父母义务,尤其是温玥,这两年居然次都没回来看过明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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