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似坐着,门合上刹那,两行泪水终于划过脸颊。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将他唤作“宝贝”,个是他短命母亲,个是言晟。
他永远记得言晟第次叫他“宝贝”时模样,却记不清言晟上次叫他“宝贝”是什时候事。
风雪与夜色敲打在落地窗上,如当年。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捱过最初眩晕后,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季周行怔怔地看着他,煞白唇上有道殷红血口。
言晟拇指在那血口上抚过,语气平静,“等会儿就离开,以后也不会无缘无故再来找你。家庭那边,暂时不说。你先冷静几天,想清楚如何与季、顾两家交代,以后怎办,再联系。周远棠难得回来次,聚会你定得在场,就不去,你放心去玩。”
季周行木然地听着,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
言晟又叹口气,声音重几分,抬起他下巴问:“明白吗?”
他眼神有些呆滞,顿2秒才点头。
言晟在他目光之外,轻轻叹口气。
然后架住他胳膊,将他扶起来。
“放开……”他徒劳地挣扎,想推开言晟,但十年来唯次爆发已经将他力量全部抽走,他被言晟抱着,就像个失去灵魂木偶。
言晟将他放在沙发上,蹲在他面前,抓着他颤抖手,过很久才低沉地问:“是不是只有分开,你才会好受些?”
他拼命想缩回手,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季周行睚眦欲裂地望着言晟,两眼干涩如枯井。
十年前,他几乎是以下跪求来言晟那句“处着试试”,十年后,他又跪在言晟面前请求放过。
再没有比他更卑微人,再没有比这份付出更卑微事。
他浑身颤栗,脸白得如同张脆弱纸,嘴角抽搐,唇上没有丝血色。
他就这望着言晟,只求这个男人说声“好”。
热水漫过嘴唇,漫过鼻翼,最后连眼睛也淹
言晟放开他,接着说:“你实在不愿意找也没有关系,在你告诉季伯伯之前,今天话,不告诉任何人。”
说完,言晟弯下腰,近距离地看着他眼,眸中是他从未见过深沉。
他下意识地想躲,言晟吻却已经落在他右眼皮上。
他浑身僵直,无法动弹,只有心脏在徒劳地跳跃。
这个吻不深,不长,不缠绵。言晟站在他身边,留下最后句话是——“宝贝,你乖些,走。”
言晟加重手指力道,眉头浅浅地皱下。
就那下,竟然也让他心脏跟着紧。
言晟说:“回答。”
他望着言晟那双他从来没看真切眼,抿着已经咬破唇,喉咙发出喑哑低吼,重重地点头。
言晟只是极浅地呼出口气,眸光微微动下,然后站起身来,轻声说:“好。”
言晟走过来,拖鞋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仰起头,像在大院仓库时那样望着言晟。
只是18岁时,他眼里漾着情动春水,而如今,这双眼只剩下荆棘般可怖血丝。
言晟蹲下来,拨拨他额发,他触电似缩开,哆嗦着低喃:“言晟,求你……二哥,你放过……”
他已经抖得跪不住,手肘撑在地上,1米82个头,竟然蜷缩得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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