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低沉地笑笑,又道:“季少,有件事得向您道歉。”
“不用,知道你想说什。”
萧息川停顿片刻,似乎有些惊讶,再开口时语气更加诚恳,“为达成目,不择手段。季少您真不生气?”
本该生气,心中却没有怒火,大约是所有情绪都被言晟那盆冷水浇得半点不剩。
与言晟给予巨大失望相比,萧息川说任何谎言都不值提,不值动怒。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对方拉入自己团糟感情。
天更阴沉,像随时会塌下来。
他想起与萧息川说话,苦笑着坐起来。
也许只有互相利用,才不会感觉到痛。
萧息川说他们求而不得,同病相怜。
他深信不疑。
回到卧室后,他躺在落地窗边厚绒地毯上,怔怔地看着阴沉沉天。
如果没有第三人搭把手,他大约是走不出去。
小姚很好,听话乖巧,但与他终究不是同路人。
周远棠更好,处处为他着想,至今仍待他好。
爱有什好?爱给予他,只有经年累月伤害。
不爱才好。不爱个人时候,才能无惧无畏。
他丢开手机,仿佛那是块烫手铁。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件事:言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因为言晟不爱;他却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他爱。
所以其实言晟夜里做事并无什可指责,是他咎由自取,和言晟没有关系。
来。
他将自己圈得更紧,但身子仍不受控制地发抖。
太冷,寒冷像根根冰针,不停在他身上扎着孔。他将半张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颤抖。
言晟真是……太过分!
有瞬间,他很想打电话质问言晟,但他不敢。
他笑笑,以强硬为伪装,
那病友之间,亦可心照不宣,抱团取暖。
他不需要爱。这个世界上爱,除言晟那份,他统统不稀罕。
可是言晟不会给他。
他需要只是剂麻药——即便麻药里九层是致命毒。
他拿起手机,在短暂等待音后平静地说:“影帝,你提议不错,咱们试试。”
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句示弱话,周远棠就不会再回新西兰。
但他做不到。
他季周行纵有千般劣,也干不出将兄弟当备胎这档子事。
年少时不懂周远棠纵容,这些年才慢慢意识到那种深入骨髓关心与爱护。
他珍惜这个人,这个朋友,这个兄弟。
他撑着门框站起身来,摇摇欲坠地朝卧室走去,没看到厨房长桌上放着个小小蒸笼。
里面桂花糯米糕已经凉。
糯米糕热时候最好吃,但他心急被烫过嘴,言晟后来再蒸时就会提前好几个小时开工,等彻底凉下去后再招呼他来吃。
他从来不知道,言晟好几次半夜三点起来,只因睡觉之前他随口说句“明早想吃糯米糕”。
言晟跟他说过,早餐糯米糕,都是玲嫂蒸。
害怕言晟凉薄地说“你不就是想让干吗,怎,还不满意?”
害怕言晟根本不接他电话,或者接起后迅速挂断。
而最害怕,却是在听到言晟声音后泣不成声。
他好不容易才想通,真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他愿意接受另个人——哪怕是个并不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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