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渊不在家,言晟陪他回卧室,离开之前还给他掖好被角。
雪花撞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小声响,他抓着言晟手不让走。言晟蹲在床边,又喊声“宝贝”,他眼睛亮,低低地“唔”声。
“要回家,再晚哥会揍。”言晟站起身来,揪揪他脸颊,过几分钟又说:“宝贝,你乖些,走。”
回忆带着风雪声响。
在人生第场,bao雪里,言晟是唯个为他撑起伞人。
言晟怔,又见他将自己团起来,小声说:“没有妈妈,你有妈妈,还有爸爸和哥哥。你,你就不能哄哄吗?”
小孩子逻辑,总是千奇百怪。而言晟愣半天,居然抱住他,“哄哄你,你就不哭吗?就不跳下去吗?”
他扬起哭花脸,边点头边抽泣道:“你哄哄啊……你哄哄好不好?”
言晟问:“你想怎哄?”
他哭累,断断续续地说:“妈妈叫宝贝。”
这哭就彻底收不住,他坐在地上,放声号哭。
言晟手足无措,会儿拍拍他肩,会儿给他擦擦眼泪,但是直到用完包餐巾纸,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天已经彻底黑,言晟晃晃他肩膀,皱着眉问:“季周行,你还要哭多久啊?”
他声音都哭沙,抽泣着说:“……没有妈妈……”
言晟手顿,半天才说:“哦。”
小组,每个小组都划块专属区域,这栋楼楼顶是格斗小组地盘。
而言晟是格斗小组组长。
出神间隙,他身子歪,被言晟粗,bao地从栏杆上掀下来。
他摔倒在地,抬起头愤愤地瞪着言晟,片刻后,转身又往栏杆上爬。
言晟扯着他书包,“季周行,你真没出息。”
后来他们打过架,有过很多不愉快,可是在那个冷彻心扉寒冬,粒矢志不渝种子,已经悄然埋在他心底。
种子开出花,是情花。
他情花,与他同长大。
“世界上只有她个人叫宝贝。”
“可是她离开……她死。”
“你可不可以叫声,宝,宝贝?”
言晟定定地看着他,在他又要哭出声来时,将他抱进怀里,揉着他头发,粗声粗气地喊:“宝贝,宝贝,别哭宝贝。”
那个雪夜,言晟牵着他手回家。经过个礼品店时,花光身上所有钱,买个闪闪发亮夜光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他找不到纸,将脸鼻涕眼泪全擦在言晟衣袖上。
言晟没有抽回手。
他歇会儿,又大哭起来。
言晟似乎烦,“你有完没完啊!”
他哑着声音喊:“你不会哄哄吗!”
唱生日歌时候,吃蛋糕时候,他直忍着没哭。
这是他最后个生日,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高高兴兴地过。
可是言晟那句“没出息”毫无征兆地击破他防线,他挂在栏杆上愣秒,忽然大声哭出来。
那是季长渊甩他两耳光后,他第次哭出声来。
言晟显然没想到他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尴尬地站几秒,终是从后面抱住他,将他从栏杆上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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