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找找,马上回来。靳哥,你在哪个房间?”
“在哪?”靳重山却重复道。
这声有力、低沉,甚至带着丝对斯野不肯老实回答不耐。
斯野只好报出坐标。
靳重山冷言道:“等着。”
“靳哥,要不你帮下?”
“你身份证和房卡都在这里,让你回来找拿,忘?”
“……”
斯野缓缓蹲在地上,左手抱住膝盖。
浓烈气闷将他包围住。
这是高反症状。
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看着地上石板。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靳重山:还没回来?]
斯野直接拨个语音过去。
回到酒店时,斯野提着大桶装矿泉水,还有两瓶“夺命”大乌苏。
过安检时翻遍所有口袋,却没找到身份证和房卡。
他愣,额头上瞬间涌出冷汗。
房卡丢可以补办,但在新疆,失去身份证简直寸步难行。
到底丢哪里去?
皮肤很白,像盛着茶水精致瓷器。
茶水好像快溢出来。
最后却被“遗忘”杀个回马枪。
风有点大,他不太舒服,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也没察觉。
靳重山骑着摩托过来,车头灯打在斯野身上,最先看见就是那头金色、凌乱头发。
古丽巴依养很多流浪猫,他刚还揉过只猫脑袋。
猫爱干净,将毛打理得很顺。
己遇到几次夜里徒步去村里客人。
斯野马上来兴趣,心想回头问问靳重山去。
男子看上去很不放心,叮嘱斯野不要继续往前走。
斯野问:“是因为出县城会有危险吗?”
男子哈哈大笑。
斯野还真半步都没挪。
并非被靳重山吓着。他只是很不开心。
因为自己病,因为又给靳重山添麻烦。
今天本来很开心,看那壮美风景,吃足够回味辈子牦牛骨髓。
开心得他都忘自己是个病人。
他怎……又突然犯病?
上次是边防证,这次是身份证和房卡。他这记忆是和证有仇吗?
极其消沉情绪中,斯野并不知道自己沉重呼吸声被靳重山听得清二楚。
“在哪?”靳重山问。
斯野尽力让语气听上去轻松。
“靳哥,身份证和房卡丢!”
手机里传来沉默。
靳重山很无语吧?
就这会儿没看着他,他就把身份证弄没。
斯野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但当务之急是找到身份证。
他捂着额头使劲回忆。
是在散步路上丢?还是买水时候?
想着,他冲出酒店,朝商店跑去。
店员说,没有捡到身份证。
他只得原路寻找,走得太急,胸口渐渐发闷。
……这个人还没猫讲究。
摩托停下,斯野抬头望着靳重山。
他脚蹲麻。
靳重山本想催人上车,但对视刻,话突然顿在唇边。
路灯下,斯野瞳孔是琥珀色,像加冰高原药茶。
说只是担心他找不到路回去,夜里人少,真迷路也找不到人捎程。
最后男子还邀请斯野坐摩托,顺道捎回县城中心。
斯野委婉地拒绝。
男子离开前很骄傲地说,塔吉克族是善良民族,在塔县,他不用担心遇到坏人和危险。
斯野以真诚回应真诚,“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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