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垂眸,瞳色渐深。这时,手机铃声敲破诡异安静,就像在驱散不开尸臭里破开道细长口。
花崇接起电话,少倾,沉声道:“这就回来。”
“徐玉娇,女性,28岁,新洛银行洛安区尚科路支行客户经理。经过尸检,可以初步推算出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3月13号晚上10点半到11点半之间。从现场血迹、植物压痕来看,发现尸体处应为第现场。”
市局刑侦支队2号会议室几扇窗户拉得严严实实,法医徐戡身白大褂站在投影幕布前,正对投影仪阴森森光,背后是血肉模糊现场照与尸检记录照,暗光在他眼镜金丝边框上溜过,反射出道光滑影子。
重案组刑警围着会议桌坐圈,唯独花崇立在窗边,边沉思,边步伐极轻地踱步。他手揣在制服裤兜里,手把玩着枚打火机,衬衣袖口被卷起来,小臂皮肤笼罩在幕布冷冰冰薄影中。
半天,才道:“第次见死人,她死状又那吓人,脚没,眼,眼睛只剩两个血窟窿,就那直愣愣地望着。害怕啊,当时都吓懵,只顾着喊,哪里想得到报警?昨天派出所民警给说,都是因为那嗓子,引来那多人。哎……真特后悔啊!”
花崇看似和气地瞅着他,片刻,突然扯出个客气笑,“行,差不多解,你回去忙吧。”
邱大奎不敢再留,掉头就走。
花崇站在原地看着,觉得他跑得比刚才那猴儿更有落荒而逃意思。
但猴儿还是孩子,逃走是因为做“跑荒地上玩儿”这亏心事,担心被家长数落。邱大奎大老爷们儿,夹着尾巴溜这快是为什?
从徐戡角度看去,他下巴与鼻梁线条犹如经过精工打磨,额发与前额分界线平直中带着恰到好处圆润,薄唇微抿,眼角有个不太明显自然下垂弧度,脸色因为投影仪光而显得苍白,眼中光影交叠,混淆出汪沉甸甸探寻。
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
徐戡收回目光,轻咳两声,旋即打开红外指示灯,在死者头部画圈,低沉嗓音颇有质感,“徐玉娇全身有14处,bao力伤,头部最为严重——两眼被剐,双耳被齐根切下,两边耳蜗皆被锐器捣烂。但这些伤处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造成。致命损伤位于后脑,死者颅骨凹陷,为钝器所伤。凶手在她后脑处敲击多次,从损伤程度、形态分析,凶器是把家用榔头。”
说着,徐戡点击鼠标,将富康分局刑警昨日拍现场照细节放大。那残忍虐丨杀画面刺激着每个人神经,技侦组新来女警胡茜茜坐在角落里,小幅度地缩缩脖子。
徐戡停会儿,将红外指示灯转移到尸体下半身,继续道:“凶手
难道也是做什亏心事?
那亏心事是没能保护好现场?还是没有第时间报警?
花崇摸摸下巴,觉得两者都很牵强,于是暂且搁置,转身对曲值道:“排查走访进行得怎样?”
曲值摇头:“这儿都是住几十年老户,有钱有门路都搬走,空着房子基本没有新住户,平时也没什外人。和兄弟们挨家挨户问过去,都说以前没见过徐玉娇。”
徐玉娇,正是死者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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