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永远不能像她们样豁达、有拼劲。
贫穷已经在她身体里生根,不是念书考上好大学就能将根扒掉。
知识确改变些人命运,将来也会改变更多人命运。
但于她孟小琴来说,知识只让她更加绝望。
如果从来不曾被叫做“才女”,不曾向上看,不曾与那些优秀而富足人同生活、学习,辈子留在道桥路,绝望或许不会那沉重。
原生家庭限制她眼界、她思考事情方法。她从来不敢冒险,因为旦失败,就会无所有。她发现自己比不过室友和同学,她们优秀并非仅是成绩,而她,只有成绩。
大三,成绩不再是考量个学生是否优秀指标。她很多同学开始尝试创业,或是在外面接项目。但她受困于从小生活环境,不敢寻求改变。
她同学不理解她狭隘,她也无法理解他们接受失败与失去时坦然。
贫穷让人不敢冒险,不敢惹事,甚至不敢犯错。
小时候,孟强会因为她出门没有关掉电闸而让她在门外跪整整夜。原因只是——你不关电闸,万烧起来怎办?们就这间房,烧没们全家啥都没!
她确想吃肉,但也不能啃别人啃剩骨头。
她又不是狗!
陈巧不高兴道:“吃啊!你还嫌弃你弟不成?你弟干干净净,排骨他吃过你就不能吃?”
孟小琴胃中作呕,跑去屋外接连干呕。
那时她还不到10岁,仇恨就已经在心中投下阴影。她恨孟俊辉,恨陈巧。
打零工,陈巧闲在家中带孩子。
孟小琴小时候很少吃到肉,因为肉都是孟俊辉。
她至今记得,当年自己眼巴巴地看着弟弟啃排骨,小声求陈巧也让自己吃块。陈巧在碗里挑半天,找出块只挂着零星肉皮排骨。
她眼里放光,已经很满足。
可是还未来得及接过排骨,孟俊辉突然将排骨抢去,“妈,还没吃饱!”
周围都是热衷于家长里短穷人,没有对比,就没有那种如坠深渊窒息感。
她曾经与室友聊过这件事,室友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开玩笑吧?怎可能有这种事?”
“家电闸从来不关。”
“关电闸是应该,但不关也不至于跪晚上吧?小琴,你太夸张啦。”
那些从小过得富足同龄人永远无法理解她,以及她父母小心翼翼。
但他们,却是她家人。
后来,酷夏难耐,孟小琴与孟俊辉同去河边游泳。孟小琴水性不好,孟俊辉救她命,为此还因呛水进医院。
她从此背上卸不下心理负担,将自己连同孟俊辉人生并扛在肩上。
从小到大,她成绩都很好。考上市重点中学和北方那所名牌大学时,她曾经觉得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只要她再努力些,将来定可以走出贫穷道桥路,过上像模像样生活。
但现实却给她沉重棒。
陈巧立即道:“乖乖,你吃,你吃啊。不够妈妈下次再做。”
孟小琴委屈地“啊”声,眼泪都快流出来。
陈巧不耐烦地看着她,“啊什?没见你弟弟还没吃饱吗?”
孟俊辉得意洋洋地啃排骨,随手将吐在桌上骨头往孟小琴碗里扔,“姐,你吃这个呗。”
孟小琴用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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