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犯罪,只是帮家人个忙而已。”男人说:“但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背井离乡,再也无法拥有自己事业、家庭。”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灿从男人眼中看到丝怨毒,丝不甘。
她咽口唾沫,警惕地擦擦手心汗。
“不过这都是值得。”男人又笑,轻松道:“他们养育,有义务帮他们完成心愿。现在这种躲躲藏藏生活,是应得。”
两人对视须臾,季灿问:“那你今天来,来找,是想,想干什?”
“你知道,但你没有勇气。”男人语道破,“帮助老人家脱离苦海有很多方式,你都想过。但是不管哪种,你都不敢。说到底,还是你不够爱你外公,你不愿意为他背负责任,你害怕面对警察。”
季灿脸越发苍白,说不出话来。
“理解你。”男人又道:“下手之前,也经历几个月挣扎。凡夫俗子,谁不害怕背负责任呢,谁愿意和警察打交道呢?但后来……”
季灿忐忑地问:“后来什?”
男人长长叹息,眼神忧郁,“后来,算是孝心战胜恐惧吧。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曾经那疼爱人,到晚年活活受罪。”
求助。因为除这个人,他无法要求别人帮他。小灿,阿尔茨海默病是种无法逆转疾病,你也看到你外公活得有多痛苦。他求过你,求过其他人吗?除你,他难道还能去求你舅母和姨母?你是他最信任人,是他宝贝外孙女啊。”
季灿咬着唇,脑中渐渐混乱。
“他不会去求他们。”男人又道:“他只相信你。他希望疼爱外孙女能帮助自己解脱。”
季灿呼吸粗重,冷汗直下。
“但你,好像没能帮到他啊。”男人步步紧逼,“你是在害怕吗?怕帮助外公会承担责任?”
“你外公已经很可怜,你就不难过吗?”男人说:“前几天在王诺强家附近看到他,他也看着,他眼神,怎说,太熟悉。家长辈最后那段日子,就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在说——求你,帮解脱。”
“别说!”季灿吼道。
男人目光悲悯,“理解你。当年也挣扎很久,才下定决心。你个小姑娘,比软弱很正常。”
季灿好强,“不软弱。”
男人摇头,“但要你去杀害亲人,
季灿瞳孔紧缩,死死盯着男人,心中翻江倒海,“那你,你没有被警察……”
“跑掉。”男人摊开双手,“隐姓埋名,就这过半辈子。”
季灿打量着他,他长得实在是太普通,戴着帽子,最初还用口罩遮着脸。
“你不用害怕,只是想帮助你,也帮助你外公。”男人和蔼地说:“你认为犯罪吗?”
季灿点头,又摇头。
季灿下意识地否认,“不是,不是,不怕!”
“那你为什不帮助他呢?你小时候,他定很疼爱你吧?现在你长大,他却老,老得无法动弹,连选择‘死亡’权力都没有。”男人苦笑,“他那痛苦,想要结束这种痛苦,抱着丝希望向你求助,你却残忍地拒绝他。”
“没有!”季灿声音颤抖,“只是……”
“嗯?你只是什?”
季灿胡乱捋着头发,“只是不知道该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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