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崇疲惫就习惯变声,好像语气轻快些,人就不疲惫般。
柳至秦叹口气,回过神来。
不久,死者被痕检员们从沟里转移出来,以面朝上姿势摆在地上,身上似乎没有明显伤口,但头颅诡异地偏向边。
柳至秦看着他在强烈灯光下失真脸,突然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难道在哪里见过?
被害人衣着单薄,大冬天里只穿件黑色连帽外套和条深灰色棉质运动裤。卫衣衣袖挽到手肘,整个人匍匐在堆满固体垃圾污水处理沟里。
好在污水处理沟里并没有污水,否则留存在死者身上重要痕迹可能会被侵蚀、破坏。
柳至秦从警车里下来,戴着口罩和手套,蹲在沟边,看痕检员做现场勘查。
他眉心皱得很深,眼中像沉着片浓重夜色。
接警之后,他直接从省厅赶过来,路上与花崇通个电话,知道不少花崇在椿城调查到情况。
丹篆街名字有股书香气,却是整个洛城最“臭”地方。在洛城生活几十年人,不少听“丹篆街”这三个字,就会条件反射地捂住口鼻。
因为那儿有洛城最大垃圾处理场。
不过人们闻“丹篆街”色变却不止是因为臭气熏天垃圾处理场。
十几年前,洛城盘踞着数个涉黑团伙,彼此争斗不断。旦出人命,被害人尸体八成会被扔在垃圾处理场。那些年,清洁工人们没少在垃圾车里发现尸体,甚至还有被肢解尸体。
时间,丹篆街成“坟场”、“鬼街”代名词。
难道是熟人?
徐戡小心翼翼地扶着死者头,初步检查后站起身来,向柳至秦扬手,“小柳哥,你过来下。”
柳至秦和徐戡同走到处没人地方,问:“致命伤是?”
“他颈椎被人,bao力扭断。”徐戡轻声道,“整个断裂,颈动脉也严重受损
花崇那边很吵闹,昭凡和乐然不知道在吵些什。沈寻只说乐然去椿城接应花崇,他没想到连昭凡都去。
有昭凡在,他是既放心,又不放心。
放心是昭凡能力出众,保护花崇不成问题。不放心是昭凡这人废话太多,而且惹事本领流。
花崇声音很轻快,但他听得出那是花崇刻意装出来,大约是为让他安心。
路奔波,连日操劳,不疲惫是不可能。
大人们不允许小孩子去丹篆街,不过小孩儿大多好奇心旺盛,越是被阻止,就越是想去。胆子大听说丹篆街挖出过尸体,就偷偷跑去“探险”,回来后得意洋洋地向伙伴显摆。来二去,那儿又成“勇敢者”乐园。“勇敢者”们升入初中后有成混混儿,成天在丹篆街聚众斗殴。有初中生在垃圾场被同龄人用钢管活活打死,尸体就扔在污水横流垃圾桶边……
总而言之,丹篆街在洛城市民眼中,就是个藏污纳垢地方。
最近十年,尤其是涉黑团伙被清除之后,虽然中学生械斗还是屡禁不止,但清洁工人们好歹没有再在丹篆街发现过尸体。
所以老员工袁叔在废弃污水处理沟里看到截伸出惨白手臂时,甚至以为时间倒流回刚当上清洁工人时候。
刺眼探照灯照亮夜空,警笛轰鸣,痕检员和法医穿过警戒带,快速跑向陈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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