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睡得昏沉,门被推开,在萧家工作多年澜姐将药片和水杯放在床头,轻声喊道:“小少爷,
“别摔。”他小声自语:“再摔就是第三次。”
那夜回家后他就感冒,发烧时胡言乱语,时不时小声说“再也不这样”。清醒后第反应就是找手机,想也不想就给荣钧拨过去。
接电话却是顾叶更。
“钧哥!”
“他在睡觉。”
狂奔而出,落荒而逃。
没大衣,头发和衬衣湿透,风吹,就忍不住哆嗦。
来医院时开是顾叶更车,他自己还停在警局。在路上漫无目地走公里,他蹲下来,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
他很难过,内疚与害怕多过委屈,柏尹骂得没错,他当真是个祸害。
掌心皮被磨破,他看看,然后轻轻拍在自己脸上。
深秋仲城,夜里气温已经降到5℃左右。萧栩瘸拐从医院出来,寒风夹着零星雨点,像耳光样扇在脸上。他缩着肩膀,牙齿打颤,不由自主做个抱臂动作,片刻后又觉得这姿势太娘,旋即垂下双手,转身朝灯火通明大厅看看,挪出步,又退回来。
大厅里有暖气,比这里暖和多。
但他不能进去,他做错事,柏尹让他滚。
被个刚成年孩子骂,当然是件丢脸事,但那摔让他摔泄气,别说跳起来与柏尹争吵动手,就是瞪柏尹眼力气也没有。他在地上木然地坐会儿,站起来后不再往病房里挤,扶着墙壁晃晃悠悠地走。
直到离开VIP病房区,直到在卫生间洗手池边站许久,才回过神来。
萧栩犹豫几秒,终是问出来:“他现在怎样?,可以去看看他吗?”
“过几天再来。”顾叶更声音很沉:“他需要休息。”
萧栩连几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看上去疲惫至极。手心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发炎化脓,被纱布缠圈又圈,右脚踝也没消肿,每次着力都会痛下。
萧母心痛极,几位姑母也赶来探病,他被宠惯,早就习惯被嘘寒问暖,但这回却非常不自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萧母也不为难他,只嘱咐侍者按时给他送药和水果。
下,接着下。
“啪,啪,啪。”
痛吗?不痛。他发出声呜咽,觉得自己真是怂极,知道错,想自扇几个耳光,都不敢下狠手。
那轻,挠痒是吗?
手机时不时震动两下,是那帮今晚约赛车朋友。他个都没理,蹲到腿脚发麻才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脚步也跟着虚浮。
镜子里人颓废不堪,刚染不久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发间不仅有污泥,竟然还裹着片枯萎树叶。鼻梁和下巴上也有泥,脸花,眼睛红得不像样。大衣已经成褐色,连里面衬衣也脏。
他盯着镜子看半天,眉头嫌恶地皱起,发狠脱掉大衣,使劲扔在地上,而后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捧起水往脸上扑。
水冰凉,没多久就将他手指与脸颊冻红,他却浑然不觉,甚至将身子伏至最低,把后脑抵在水龙头下。
他恨如此破败自己,他想将头上脸上污泥都洗干净。
但是再次抬起头时,他却在镜子中看到比此前还狼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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