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尹“嗯”声,“同学聚会,没别事就挂。”
“哦。”他耳根发热,低声说:“好。”
通话共1分23秒,其中大半时间被尴尬沉默占据,他闭眼趴在床边,想起柏尹说两遍“你有什事吗”,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柏尹经常对他说类似话,冷着脸,语气也冷冰冰,似乎有些不耐烦,而且经常将天聊死,比如刚才“还行”。但若是以前,他定会想方设法把天救活,东拉西扯地聊下去。
今天失水准,个“哦”,个“好”,就终结这通越洋电话。
“小栩啊,什时候回来呢?出差很忙吧?”荣钧毫无心机,提到柏尹时声音突然往下压压,“他刚刚睡……对,这两天他搬回来,正好考场也在这边……嗯,行,谢谢你,明早跟他说。”
请荣钧传达是句不痛不痒“加油”,而柏尹成绩稳定,根本不需要这句“加油”。
挂断电话后,他突然觉得特别失落,后悔躲到日本,更后悔那天爽约。
高考结束之后,他再次给柏尹拨去电话,响很久,柏尹才接起来。
“有什事吗?”柏尹问。
自己告诉他”,荣钧提议竟然让他感到阵轻松。
握着方向盘手渗出湿漉漉汗,他大睁着眼,头次体会到心乱如麻感觉。
柏尹没有再打电话来,他回到家,时冲动跟萧栈请假,次日早就拉着行李箱飞去日本。
最擅长事,居然是逃避。
害怕蜘蛛就躲,害怕被油溅也躲,如今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柏尹,不是正大光明地表白,而是先逃掉自己求来干锅鳝鱼,再匆忙躲到千里之外。
回国日子定在周之后,可直到最后天,他还是没能理好心中乱麻。
去机场路上,他在个“算命”摊子边停下。故作高深老者来自中国,操着口极不标准日语问他是否正为情所困。
他翻出手机里偷拍柏尹,问个自己都觉得滑稽问题。
“大师您看,和他……有没有夫妻相?”
“你……”他就像个勤奋却笨拙演员,上台前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上台后却因为紧张而忘得干二净。
柏尹又问:“你有什事吗?”
“你考得怎样?”他连忙说。
“还行。”
他紧握着手机,半天才挤出句“那就好”。
“怂”这本性,似乎是与生俱来。
初到日本那几天,他整夜整夜地失眠,点点回忆与柏尹相处片段,心跳时不时加速,脸颊时不时发烫,唇角总是不由自主地勾起,又因想到柏尹冷脸而失落地压下。
越来越确定,那种不同寻常感觉,就是喜欢。
高考前夜,他想极柏尹,挣扎许久打去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
好在荣钧电话拨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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