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脏抽下,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自幼没父母,柏尹与荣钧相依为命,遍尝人间冷暖,萧栩这点“苦难”经历在他眼中根本不值提,更别说感同身受。
但胸口还是闷闷地痛下,双手不自觉地张开,想要抱抱这胆小,却莫名引人怜惜娇贵少爷。
萧栩低下头,突然觉得非常失落。
蜘蛛是他最怕东西,而3岁时发生事是他挥之不去阴影。
“那时是盛夏,树叶密得能遮住阳光。当时年纪小,只知道大树下舒服,晒不到太阳,凉快,吊床也好玩儿,对树叶里藏着多少虫根本没有概念。”
“家里管只有哥,吊床是他架,每天午睡时间结束,他就来抱,不让再躺在吊床里。但那天他不在家,父母也不在,在吊床上躺到下午3点也不起来。”
“之后就变天,风很大,树叶被吹得呼啦啦,吊床也晃得比平时厉害。那阵子刚看出海探险之类绘本,兴奋极,感觉自己像个在海洋上乘风破浪勇士。”
柏尹能够想象出小萧栩站在吊床上模样,有些想笑,但察觉到对方声音里颤抖时,唇角又压下去。
萧栩继续道:“后来风吹得更大,雨也开始往下降,激动得不行,完全没注意到蜘蛛掉下来。”
树下?”
“路边不走,非要走路中央。”柏尹故作轻松道:“你是有什迷信吗?”
闻言,萧栩松口气。
刚才他忐忑死,深知自己今晚表现完全与情场老手不符,但无论怎样做心理建设,都没法像夜情之后早晨样云淡风轻。生怕柏尹看出蹊跷,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柏尹直白地问:“萧栩,那天早上你和现在你,哪个才是真你?”他也许就没有办法演下去。
念幼儿园和小学时,他跟很多同学说过那次遭遇,但收获除女孩尖叫,就只有男孩鄙夷。
他们说——
“栩栩,你胆子好小哦,蜘蛛有什好怕?来个打个,来对打双!”
“栩栩,你长得像女孩子
柏尹注意到,提及“蜘蛛”时,萧栩脸色都苍白几分。
“不,不止只。”萧栩胸口起伏着,双手捏成拳头,额头冒出冷汗,“落在头,头上,还有腿上,很大,比,比你以前帮打大,大很多……”
柏尹看到萧栩腿起大片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在发抖。
“好,知道。”他轻轻拍着萧栩腿,示意不用再说,待对方不那激动,才站起身来,安抚道:“没事。”
萧栩从二十多年前可怖回忆中挣扎出来,眼神茫然又惊慌。
好在柏尹问是另个问题。
为什排斥枝繁叶茂树,他其实也不愿意解释。但此时再不说些什,气氛也许会更加尴尬,他舔舔唇,尽量装得轻松:“怕蜘蛛,你和钧哥都知道。”
“嗯。”柏尹点头。
“但不是生来就怕。小时候,唔,就差不多3岁时,不睡午觉,谁哄都没用。哥就在树下给架个吊床,可以晃来晃去那种。很喜欢那个吊床,每天吃午饭就自觉爬上去,过午睡时间也不愿意下来。但是有天……”
说着,萧栩声音突然紧。柏尹放下棉签,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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