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之后，他从俞医生
只言片语里猜到
件事——他生产那天，“孤鹰”雇佣兵团被仇家围剿。
他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膛，恨自己不能护在柏先生身边。但听俞医生意思，柏先生没有受伤，并且已经料理好切。
最近几个月，他在L国彻底安顿下来，身为雇佣兵生活仿佛已经是上辈子事，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仍然在等着柏先生召唤，等着某年某日，亲口告诉柏先生“秦却”二
可现在计划被全盘打翻，他竟有亲自抚养小雀机会。
小雀如今名叫“秦却”，是他在为单於蜚处理“私事”时于T国与L国边界所孤儿院里领养“弃婴”，所有手续完备，他“父亲”身份得到法律承认。
起名字时，他没怎
想，就写下“秦却”二字。“柏”姓是肯定不能用，“小雀”也不适合充当正式名字，“却”与“雀”同音，“小却”与“小雀”听上去没有区别。
俞医生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问：“‘却’是‘退却’意思吗？秦却，情却？”
他哄着怀中小雀，目光飘远，过好会儿才轻声回答道：“算是吧。”
不足月就降生孱弱婴孩现在已有八个月大，此时正颤巍巍地站在围栏床上，小手拍着栏杆，眼睛晶亮，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他放下碗，将小雀抱起来，“想爸爸吗？”
“爸爸！”小雀还不会说别话，天天将“爸爸”挂在嘴边。
谢姐笑道：“小却就爱念叨您。”
他回头道：“您忙天，今天
有空，您早些回家休息吧。”
便柳娜他们经常关心他，他也无法融入其中。
因为这是个不属于他光明世界。
他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他信仰他神明在黑暗里，所以他适应不光明，甚至不想去适应。
可却不得不适应。
现在，他已经能自如地与大家寒暄、合作，对每个人微笑。
俞医生拍拍他肩，“倒是希望你真能够退却，你还这年轻，换种方式生活，多好。”
他微牵唇角，不置可否。
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柏先生，上次见到柏先生还是在T国医院里。
而那只是场梦。
可梦里触感那样真实，他面自嘲面索性当做柏先生真来过。
谢姐与他相处得不错，将厨房收拾番，就离开。
他彻底放松下来，边喂鱼羹边道：“小雀宝贝，今天过得开心吗？”
小雀细声细气地笑，他心中软，俯身吻吻儿子白瓷般额头。
因为是早产儿，小雀比足月小孩脆弱些，出生至今直软软糯糯，从来不大声哭闹，却对每个人都笑，乖巧得令人心疼。
当初他与俞医生、楚队制定计划里，小雀出生之后就会被送走，而他回到柏先生身边，继续过子弹里来拳风里去生活。
原来这并不困难。
他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点火，发动，朝数公里外小区开去。那儿是他暂时，或者长期居所。
打开门，就听见阵稚嫩笑声。
月嫂谢姐探出半个身子，“秦先生回来？刚做好鱼羹，您想亲自喂小却吗？”
“好。”他认真地洗干净手，这才接过瓷碗与勺子，向二楼最宽敞房间走去，“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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