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
是，贺朗进门以后，也拐进
离门最近那栋楼
杨卷回忆两秒，然后仰起脸来，睁着
双黑白分明眼眸望他，脾气很好地回答：“好像没有。”
贺朗没什
表情地和他对视。
他这副娴熟利用卖惨手段来博取同情模样，假如换作是老四站在这里，十有八九就会毫不怀疑地相信。
但是贺朗不会相信。
至少他现在，非但心中毫无波动，反而还漠不关心地转开话题，只字不提杨卷伤，“你要周南寻联系方式干嘛？”
贺朗声音蓦地消失。
从澡堂到宿舍区路上，要是光线太暗，要是两人站位原因，再加上贺朗自己刻意回避，他似乎都没怎看清楚过杨卷右脸。
现在他看清楚。杨卷右侧脸颊上，靠近颧骨位置已经微微红肿起来。
贺朗极为短暂地怔怔。
回过神时候，他已经抬手捏住杨卷下巴，动作粗鲁地将他右脸掰向自己，话里含着满满愠意问：“他打你？”
宿舍区，左侧是本科生宿舍区，右侧是研究生和交换生宿舍区。两个宿舍区正门相隔甚远，后门却恰好挨在起，中间只隔条窄窄小路。
杨卷宿舍楼就是挨着后门这栋，学生从中间小路走过时，甚至能视野清晰地穿过阳台，看到他们宿舍里模样。
贺朗在后门路边松开他，不耐烦地道：“到这里总行吧。”
杨卷语气诚恳地道谢：“谢谢。”
贺朗冷着脸朝相反方向走。
杨卷也没有太在意自己脸，相比之下，他现在更加着急把手机拿回来，“他把
手机拿走。”
贺朗打个电话给周南寻，让他叫人把杨卷手机送回来。整个通话过程他是开外音，周南寻在电话里答应以后，他干净利落地挂掉电话，转头冷淡地看向杨卷，“现在可以吧。”
杨卷对上他没什情绪目光，路旁灯里散发出来光，落在他眼眸里很亮，“谢谢。”
贺朗没回答他，收起手机离开。
杨卷蹲在后门边上等周南寻过来送手机，同时无声地目送贺朗穿过对面宿舍区后门，消失在自己视野尽头。又对着空荡荡对面看片刻，他才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自己视线。
杨卷也跟着怔住，下意识地回答：“他没有打。”
“你脸怎回事？”贺朗松手退后，居高临下地看他。
杨卷缓缓地眨下眼睛，随即伸手去摸自己脸。摸到颧骨位置时，立即就有轻微刺痛感传来。
没再敢用手去摸，他不太确定地解释：“脸在墙上撞下，隐形眼镜好像也是那时候被撞掉。”
他说这话时候，脸上流露出来茫然神色不似作伪，贺朗严厉目光却像随时都要洞穿他，“你难道直都没有感觉吗？”
杨卷愣愣，忽然伸手去拦他。
贺朗避开他那只手，脸色不好地回过头来问：“又怎？”
“你有周南寻联系方式吗？”杨卷犹豫秒，还是选择直接问他。
“你还找他干嘛？”贺朗眉头拧起来，“他刚刚没揍到你，你还想送上门去给他揍？这样事再有第二次，你可别再指望能——”
像是为更好地听他说话，杨卷将隐没在阴影里右半张脸彻底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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