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影惊,猛地站起来。
他瞬间反应是,贺炀人来!
“们不再坚持,好不好?”湖影轻声细语,也不知是说给胡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本来以为,进入这个圈子就能赚大钱,就能给你治病,但折腾这多年,最后还是救不你。”
行眼泪从胡瑶眼角滑落,她颤巍巍地握住湖影手,像是想安慰他。
“姐,对不起,再也走不动。”湖影将口袋封口打开,“走之后,没有人再来照顾你,……不放心。”
又行眼泪落下,胡瑶张张嘴,似乎是在说:“小应。”
“姐,和起走,好吗?”湖影说:“这袋,足够。”
治疗大多安排在上午,所以上午访客不多。湖影戴着口罩进入住院楼,登记之后朝胡瑶病房走去。
负责胡瑶护士已经认得他,见他来,便笑着与他打招呼,说药水刚挂上去,时半会儿不用换,如果有什需求,按按铃就好。
都是些熟得能背下来话,湖影应下,关上病房门。
胡瑶今天状态很差,如果不是金贵药物吊着,也许熬不过这个寒冬。
湖影反常态,没有叫“姐”,而是走到病床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胡瑶。
冬天冷寒,他却洗个冷水澡。
站在冰冷水中,他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不禁想——这样死去也挺好。
但他还有件事没有做。
沐浴之后,他换身黑灰色调衣服,在卧室个上锁抽屉里拿出个盒子。
他注视那个盒子良久,最后放进黑色双肩包里。
笑着说:“怎没有谁来捧捧咱们呢?”
“如果红,第个捧你。”他说。
池言说:“如果红,也第个捧你。”
那样轻松时光已经去不复返。
池言因为他而成为杀人凶手,而他也早已……
胡瑶表情痛苦,却用气声说:“好,姐都听你。”
湖影笑,深呼吸下,“姐,你怕痛吗?”
胡瑶摇头。
湖影视线转移到白色粉末上,“那……”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阵急促脚步声,还有护士喊声:“你们是什人?病房不能随意进入!”
胡瑶半睡半醒,好像知道他来,脸朝他方向偏偏。
姐弟俩以这种奇怪姿势彼此凝望,半晌,湖影取下背包,将装在里面盒子拿出来。
盒子里,放着小袋白色粉末。
他坐在床沿,终于开口,“姐,你难受吗?”
胡瑶喉咙动下,但没有声音发出,睁开眼睛没有焦距,世界在她视野中是大面积灰败。
刻钟之后,辆低调黑色轿车从车库中驶出,往仁心医院方向开去。
而在黑色轿车之后,遥遥跟随着辆更加普通小车。
“师傅。”方远航在车上说:“湖影出门,现在正跟着他。他好像要去仁心医院。”
明恕道:“别跟丢,马上就到。”
仁心医院和往日样安静。
他想要让切结束。
死亡可以终止所有罪孽。
可是姐姐……
他唯放心不下就是胡瑶。
云似乎被风吹得薄些,日光透出几分,落在他颜色偏浅瞳仁上。他看着那团云,眼睛渐渐眯起来,过很久才转过身,向里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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