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兵很疑惑,项皓鸣向很乖,从来不会不搭理她。
“妈妈进来啊。”陈红兵推开门,只见窗帘鼓下,房间里空无人。
芳陇街派出所。
昨晚所有民警在岗执勤,现在部分人回去休息,部分人仍旧坚守岗位
“不和你们说啊,赶在妈回来之前,还想去感受下节日氛围。”项皓鸣恶劣道:“贵珍阿姨,您可别告诉妈在这儿看到。”
杨贵珍接连摆手,“去吧去吧,阿姨啥都不说!”
项皓鸣面带微笑,但当与杨贵珍母子擦身而过时,这微笑顷刻间消失殆尽。
凌晨2点,闹新春活动终于收尾,空地上全是红纸屑,零点之后,陈红兵还领着广场舞老姐妹们跳几支舞,收获无数掌声。
虽然累,但陈红兵十分享受这种追捧。
声难听叫声伴随着胸口闷痛出现,项皓鸣蹙眉看,撞着自己原来是徐彬彬。
“嘿!小鸣,你在家啊?”徐彬彬天真得傻气,“那你刚才怎不来和们起放鞭炮?”
项皓鸣不讨厌徐彬彬,但也不喜欢,在他眼里,徐彬彬就是个傻子。
徐彬彬后面跟着杨贵珍。此时,杨贵珍怪异目光正落在项皓鸣身上。
项皓鸣下子就懂杨贵珍在想什。
还被关在家里做作业。
十六七岁少年,逆反心理旦被激发出来,基本上就收不回去。项皓鸣从抽屉里拿出800多块钱——这是他扣下来教辅费,将围巾、手套塞进书包,就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
楼道里有股阴湿味,他嫌恶地捂着口鼻,匆匆走过。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整巷子里穷人到底在瞎折腾些什?陈红兵前阵子挨家挨户收钱,说是要买年夜饭材料、装饰用红灯笼,还有那车车鞭炮。
几千上万块钱,为什不改善下居住环境,反而拿去搞那些虚头巴脑活动?
回到家时,项皓鸣卧室里已经没有灯光透出来。陈红兵料想儿子已经睡,边卸妆边低声咒骂项林。
她是恨不得项林去死,这样等到拆迁时,拆迁费就是她和儿子,项家人个子儿都别想捞走。
邻居面前陈红兵和家人面前陈红兵完全是两个人,骂过瘾陈红兵才关灯睡觉,想着早上起来给儿子煮汤圆,却因为过于困倦,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
“小鸣?”陈红兵敲敲卧室门,“吃早饭吗?中午咱娘俩出去吃吧。”
没有动静。
这个肤浅女人,不就爱和陈红兵“争奇斗艳”吗?
项皓鸣十分乐意让陈红兵丢脸,于是扯出个干笑,“直在家,但妈非逼在家写作业。”
此话出,杨贵珍脸上笑再也掩饰不住,“哎呀,红兵姐刚才给说,你和女朋友到市中心听钟声去。”
项皓鸣摇头,“没有女朋友。”
杨贵珍像是被彻底取悦,笑得五官扭曲。
群生活在社会底层虫子而已,眼巴巴地盼着拆迁,要本事没本事,要背景没背景,还费力去营造什邻里友好。
项皓鸣觉得,虫子们“过家家”真很可笑。
但更加可笑是,他出生在这里,他也是只弱小虫子。
想到这,项皓鸣就恨不得立即从芳陇巷子逃离,脚步不由得加快,从快走变成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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