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仰起头,眯眼看着头顶刺目灯光,两粒眼珠子被照得像没有杂质玻璃球。
这个姿势他保持很久,再次平视明恕时,眼中已经有泪光。
但这泪光与忏悔无关,与愧疚无关,甚至比“鳄鱼眼泪”还要卑劣。
“零点时,们放几串鞭炮,那时项皓鸣就已经醉。”周岚继续道:“他醉,就开始讲他们家事。真有趣,都是想象不出来画面——你知道吗,他们家居然会为只袜子吵架。他爸爸袜子破,买回来十块钱三双袜子,他妈妈就大骂他爸爸,说‘老娘十块钱能给你买四双,你为什又浪费钱’。”
明恕眼中光越来越冷,眉心也皱得更深。
若是警方没有及时发现他们,他们还会继续作案。
杀人会上瘾,尤其对具有反社会人格未成年来说。
文朝龙也许就是他们下个目标。
“那两个笨蛋。”楚莹无所谓地笑笑,“游戏还没玩到第二轮就招。”
“为什要这做?”易飞压着火气,“你和项皓鸣连话都没有说过!”
周岚所说楚莹是隔壁19班学生,其母是某高端酒店高层管理人员。易飞在东城区家美甲会所找到她,亮明身份时,她甚至笑着朝易飞扬扬刚做好漂亮指甲。
“项皓鸣?那是谁?不认识。”楚莹拨弄着精心打理卷发,“也是外学生吗?”
“不要再装。你同伴——周岚、吴林宵——已经承认你们初凌晨对项皓鸣做事。”易飞性格温和,对女性向好脾气,可此时面对楚莹,实在是摆不出好脸色,“不然为什现在找到你?”
楚莹化着淡妆脸轻微扭曲,修长玉白手指绞在起。但比起许多成年嫌疑人,她在谎言被揭穿这瞬反应堪称“淡定”。
类似淡定还出现在周岚和吴林宵脸上。
“你不觉得有
“谁叫他上钩呢?是他自己撞上来啊。”楚莹轻松地叹口气,“没什好交代,只是跟着周岚和吴林宵,他们说玩儿什,就玩儿什。你去问他们吧。”
易飞右手重重拍在桌上,“那是个活生生人!”
楚莹困扰地噘下嘴,眸光十分干净,甚至有几分委屈。
她模样十分引人怜爱,可看着她人,无不感到胆寒。
“得看参照物啦。”楚莹说:“对在意他人来说,他当然是个活生生人。但对来说,他算老几呀?警察叔叔,生活还无趣,如果不找些刺激,害怕会杀自己呢。那天他被他们按在土坑里那个表情,啊……太精彩!好可惜呀,你们没有看到。原来人在承受痛苦时是那种反应,嘻嘻嘻嘻!你们要抓就抓吧,学校全是普通人,早就待腻,监狱里那些犯人,倒是想接触接触。”
易飞不知道该用“天生恶毒”还是“涉世未深”来形容他们,唯感到冷意在周身游走。
这三人用任何正常人都难以接受残忍手段杀死自己同学,虽有反侦察举动,但发现自己无法抵赖时,都显得十分镇定。
他们知道自己会接受法律严惩,却对做过事毫无悔过之心,对法律本身,他们亦抱着藐视态度。
条鲜活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用来取乐工具。
没,下次就换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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